“三郎,计划大获全胜,咱家从此不一样了,你怎么不高兴?是不是还在担心崔家的威胁?”

天开始热了,屋里有些闷,母亲张倚慧坐在床边时不时轻轻给幼子扇着风。

赵岳侧过肥圆的小脸看看母亲,微摇头道:“崔家?秋天终结。不用多费心。我担心的是哥哥。”

“嗯?”

“娘,你说哥哥这次上京见到皇帝是如此文雅,如此有才,如此善待重视他,他是不是会更忠君?”

张倚慧沉默了。

在这一大家子中,最相信幼子的仍然是她这个母亲,最了解儿子盘算的也是她。

幼子应该是谋划好了让哥哥当官,当大官,却哪里是让公廉效忠皇帝帮官家把江山治理得更稳固。这分明是打入皇权中的间谍,名流大官间谍,要命的间谍。当然也应该有利用大宋官场历练公廉之意。

想想幼子对自己的承诺:皇后也没有的生活。

什么样的人才能有这样的生活?

光有钱有爵位行么?

远远不够。还得有无上的荣耀和尊崇地位。什么女人能比荣耀尊崇的皇后还荣耀尊崇?

答案只能是皇太后。

这就很清楚了,幼子其实是在谋算让他哥哥当皇帝。皇帝的母亲自然就有皇后也没有的生活。况且幼子还能在物质上创造出当今皇后也享受不到的东西。

说白了,幼子认定辽宋都得完蛋。他要造反。至少是打算眼看着大宋灭亡,然后出手抢夺壮丽山河。

也许别人还在糊涂或半信半疑大辽和大宋会在能看到的时期内毁灭,张倚慧却深信不疑。她能感受到幼子说的是真话,儿子不是为引开身份质疑而故意危言耸听。

尽管不想做反民,不求皇家的荣华富贵,一生平安幸福就得,张倚慧也不介意在不得不反时支持儿子这么做。平民百姓么,如果连生命这种最低保障都得不到,反又如何?

赵岳注视母亲会心的眼神,知道母亲已经看透了自己的打算,关键时刻也会支持自己,就甜甜地笑了。

“娘,我给你唱个歌吧。不知娘喜不喜欢音乐?”

老马的乔氏爱打扮,对服装很狂热,现在负责管理服装厂,设计服装劲头十足。奶兄弟的母亲何氏能干,负责纺织厂。

不太识字?

不是可以配秘书么,家里又不缺能干秘书的女孤儿。

再说了,有了需要,老刘也不会挡着老婆学习。文盲可跟不上赵家的迅猛扩张步伐。

牛老憨父子负责新建的高炉炼钢和锻造厂。

这种低级高炉,没电力,吹风是个问题。赵岳灵机一动,设计了个风扇一样的人工动力设备,勉强解决了。累?轮换摇转呗。

李老柱父子负责木器木制机械厂,正带人赶制脱粒机,迎接夏收。

刘武负责保护在府城求学的赵廉和马公亮。

刘文退出来专门搞情报网。这是个高难活。赵岳也不懂,只能按后世的一点认识说一说,具体得刘文自个琢磨。

赵信负责保护马大财和刘达经商。赵越负责带渔民捕捞,同时练“海军”水军。沧州货物多走水运,有海盗。所以得水军护航。

家里添了些大船。走货、捕捞。

打鱼,还用一网一网地撒那么费事?

那样也捞不多少东西,累死也发不了财,属于穷忙活,以前适合赵庄,现在就属浪费人力资源。

赵岳要他们把两大船并行,用拖网作业。有了滑轮和杠杆,捞上千斤也能拉到船上。

现在的大海不是后世渔业资源都近乎捞绝种了,海里有的是海产品。你就扬帆尽情地捞呗。

多了吃不了,本地卖不动,走远点卖去。是时候在几个大城市和紧要地方开酒店了。以此为点,摸准情况,然后把情报网以店铺等形式慢慢隐秘撒出去。做到一明一暗。

母亲的两亲娘舅出生晚,年纪并不太大,当先去负责酒店了。

有恩的人要报答。好人必须有好报。踏实肯干的亲友必须重用。

舅舅张倚春现在每天活得象个奴隶,任何抗争都被母亲硬着心压下了,于是就老实了,随着他变黑变强壮,也许也在变好。

如果这个舅舅能转变,赵岳看在最爱他的母亲的面子上,不介意拉舅舅腾飞。

至于被挤破产的河北山东沿海渔民,没关系,来赵庄吧。这正需要人押货干海军当海盗呢,盖好的二层小楼空的不少。还有专门的人才楼。不怕你能吃,就怕你没胆子没本事。

表姐李妮帮母亲抓总。视察和审计工作是对所有管理者都适用的规矩,与信任无关。李妮能担起来,更喜欢干。这极大减轻了母亲的管庄负担。

家里连老奶奶都忙乎起来,可顶用的人才仍远远不够。单是要开的厂子就多了去了。哪去找合格的厂长?

没人能管的活,只能是管家老刘顶上,整天忙得乐呵呵,却腿都跑细了。胡子爹不用为钱粮发愁了,却被千头万绪的事忙晕了头。

赵岳挠头,只得耐着性子把自己知道的那点说出来,母亲和李妮记下来编成管理等教材,然后印发给挑出来的年轻又聪明可靠的学习。

识不了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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