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马车夫,一名书生,将军还有儿子,七斤三人,一行人驾车驱马往北方赶路,就这样就这样简简单单地离开了淮南,在风雪的陪伴下走进更加寒冷的北方。
相比于南方,这里是寒冷而广阔的平原,七斤来自南方,就算东荒也能归结于南方大类,所以即使护送王雄涎的任务非常艰巨,书生的脸是沉默而僵硬的,驾着车的马夫脸上也写满了不安或者是麻木,但他的面容还不错,饶有兴趣地看着路边的一切,南方的冬天是寒冷且湿润的,因为湿润导致不甚寒冷的气候也变得寒冷,而北方是非常寒冷且干燥的,这不一样,别有一番趣味。
可惜缴获而来的多余骏马被当成隐匿行踪的伏笔被丢弃了,不然定能买个好价钱。
走了近四天,行出百余里地,虽然马车被减重并且多加了一匹马,但王雄涎的身体太差经不起颠簸,就算有细细的雪地铺垫也不行,马车行驶的速度快不起来,这就是目前最大的问题。
身后的车轱辘印从视野里消失不见,七斤摘下头顶的笠帽,看着路边积着的雪团冒出头来的一枝一枝枯草,听着不知何处传来的鸟叫声,看了一眼肩头的雪,眼睛里生出一道莫名的光泽,有雪的天气是他们最好的隐藏,而现在,雪渐渐小了,估摸着不久后便要停了,林子里的那些鸟是最好的传信兵,没见个好天气,它们怎么舍得张开嘴。
这也在情理之中,要知道江州已经能见春了,从南方到北方的日子,他们就像抓着冬天的小尾巴不放,但人家明显跑的更快,终究是要扯断的。
一行人把艰难的吃喝任务全部交给了那名姓马的马夫,本以为在荒田雪地里这是很难办的事情,没想到他做的还算不错,纯熟的水平还在七斤之上,七斤原本还不想承认,回头一想范叔不也是这般来的,输给人家也没啥大不了的,最后所有吃喝人物一并交给了马夫。
不过做饭还是范叔的好吃,这么说来范叔还是厉害!
偶尔还能猎到些了不起的动物,熬一锅浓汤冰天雪地里吃了特别暖和,吃不了的肉切成肉蒲随身带着,配上马车里的半袋小米混着吃,味道相当不错。
队伍行进的路线,宿营地的选择,时间安排,水源的选择等等,这帮从军队里出来的逃命将军与士兵,或许选不到最好的,却是最安全的。在车夫的指挥下,队伍严格地依着最近最简洁的山脉行走,省了不少事,这是好事,要按照七斤他们三人的走法,估计很难好一条正确的路,要是一个不好窜到危险地带,情况只怕更加恶劣。
今天走了一半,刚刚过了中午,便走不动了,车夫四处寻找合适的宿营地,开始准备休息,给出的说法是:危险地带,必须昼伏夜出。
在一个荒芜的小镇子里定居下来,小镇子说小也不小,却一个人也没有,蒿草长满地,破布漫天挂,碰到最多的,还是路边无名的骷髅,喝着浓汤暖胃,王雄涎指着小镇子的四周说道:“淮南道自古便是富硕之地,百姓安居乐业,可近几年杀伐不断,哪里来的安生?尤其是两军交战的地方,荒芜的没有半点生机,这还是富硕的淮南道?尸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谁曾想这种情况竟能在淮南道发生。”
这几日走在荒芜之地,因为战乱的关系,这块本该是风水宝地的地方成了绝地,还真让人以为走进了漠北。
七斤没有能体会到王雄涎口中的悲哀之感,但他经历过襄阳的繁华,他有他自己的体悟。
天冷不怕,最怕的是荒芜。
没有人搭话,这样的风景,这样的旅程实在谈不上赏心悦目,找路,搭营,设伏,探风,伪装,各有各的事情。
七斤骑着高头大马缓慢而自由地行走,既非探风也非设伏,他就是单纯地走着,这样的镇子是住不了人的,他坐在雪山坡上,任由骏马自己找草吃,他沉坐深思。接近王雄涎真的是毫无目的吗?七斤自己都不知道,也许单纯因为范叔的关系,也许是因为王雄涎身处壮年,又是能征善战的将军,或许以后用的着?
七斤抱着头不去想这些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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