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斤已经走远。
“人小鬼大....一两,一两总该不贵吧,再买一送一,测相也送你,再低小道可就没饭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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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斤反身回来,他在年轻道人对面坐了下来,算卦起始的时候,自然也有“公子是何方人士”、“要算什么”之类之类的事情,七斤随口回答几句,也是心有所感才过来一看,其实,七斤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算什么。
认认真真在纸上写了个“七”字,又在竹笼里摇了一支签,七斤安安静静等着结果。
“呃,这‘七’字……”那年轻道人看他一眼,随后只是皱了皱眉,没了刚才浪荡模样。
“不妙,不太妙啊。打眼一看,笔锋回转,银牙带钩,隐隐有刀兵之像,再看整局,‘七’字又如困局,是阖之道,且回转之处恰恰在这末尾往上提的一点,就是这钩棘般的一点,让整个局势归于完整,整个刀兵之像也在钩棘处的一提。”
“再细看,‘七’字也通‘匕’字,意为匕首,利刃悬于心头,今日不断,日后也必将饱受牵连,终究是个隐患,这字,是个大大的不祥之兆啊。”
七斤被说的渗人,可年轻道人说的有模有样,一时半会竟让他找不到词句反驳。
“真人,莫要拿狠话吓我,你们游方道士的规矩我也懂,尽爱拿狠话吓人,大不了我多出些钱财,你给我好好算....或者,我再换个字。”
“这哪成啊,你先拿出‘七’字,便是心之所至,换别的字就都不灵了。”年轻道人摸了摸稀疏的下巴,面色凝重。
不知不觉,七斤也被吸引了心神。
如此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半天,那年轻道人眉头皱得更深,七斤表情也更加严肃。
“再看看这签吧。”年轻道人转移话题,拿过竹签一看,仅仅就这一看,让他移不开眼睛,愣了片刻,急忙从身侧背步囊中掏出卦盘左右拨弄着。
口中还喃喃自语道:“是了,是了,是困卦的卦象,上卦为兑,兑为泽;下卦为坎,坎为水,水渗泽底,泽中干涸,局中人受困于局,阳为阴蔽,贞,大人吉,无咎;有言不信。”
而后定定看着七斤:“就是你,没错了,真是找的好苦啊,踏破铁鞋无觅处,相逢只在杏花边,所有条件都能对的上,是你没错了。”
七斤疑惑地看着面前年轻道人,口中疯言疯语的他也听不明白,而后又紧了紧身侧的鱼鳞,他看不懂年轻道人,但年轻道人身后那个中年打铁匠兴奋的表情他看的一清二楚,甚至蜷曲起来的连鬓胡须都清晰可见。
年轻道人忽然开口道:“敢问公子的武艺,是跟何人所学?”
“不便通名。”
“哦,也对,也对……”
这句话后,年轻道人倒也不再多说,河边的树下两人默默地对视,天色逐渐晚了,两人毫不在意。
那年轻道人不时抬头看看七斤,或者偶尔摇摇头。
七斤却一动不动,他不敢动,年轻道人给他的压力太大,让他无时无刻不在提防,身后已是汗流浃背,左手握住鱼鳞,右手缓慢靠过来,只在距离剑柄一个手掌间的距离,不敢动了。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大约一个多时辰后,年轻道人起身再次收拾摊子,给七斤的沉重压力才停了下来,但七斤仍旧不敢动,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暴风雨前夕的安静。
年轻道人低下头来认真打量了七斤片刻,恢复了那副淡淡的却有奸诈狡猾的游方道人模样,开口解释道:“公子不必如此……小道士没有加害之心,只是想着过来看一眼,没太大事……”
这年轻道士斟酌着用词,给七斤的压力终于消失,七斤咧嘴笑了笑,道:“确实。”
收拾好一切,眼看天阴将夜,七斤二话不说,立刻往江府的方向赶路回去,以前他只是觉得江家是龙潭虎穴,但今日面对更加难以揣测的危险,竟让他迫不及待进入江家避难。
一路上,遇见江绀香,江绀香看他的眼神都有些讶异,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先别说话,快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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