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中,雨势暂歇,但乌云仍未退去,怕是得下一天!

宁丫开口和甄茴告辞,“喂,这会儿雨小了,我就先回家了。”

甄茴遍寻了自己的小屋,硬是连把油纸伞都没找到,宁丫对她的穷也不是不了解,并没指望她能掏出一把伞来,因此道:“现在雨小了,我快点跑。一会儿也就到家了。”

“那你针线湿了怎么办?”甄茴问。

“不怕,我把它们夹在怀里,淋不到。”

“就怕你走出去没几步,雨就大起来了!”

甄茴不死心地继续翻了翻,最后递给宁丫一个大盖帘,就是别人家用来摆饺子晾菜干,她用来晒药材盖锅的那个家伙。

“来,顶着这个。”甄茴把盖帘递给宁丫。

宁丫立刻变了脸色,身上每个细胞都充满了抗拒,她忙不迭地摆手,“我不要我不要,快拿开,我几步就跑回去了。”

“拿着,不许任性。”甄茴一副大姐姐口吻。

“不要,太丑了,别人看到会笑话我的。”宁丫仍旧拒绝。

甄茴心里暗笑,脸上却一本正经。“小姑娘爱俏也得看看时候,你这会万一淋湿了,倘若病倒了,自己受罪不说,家里又是一笔开销。何苦呢?

宁丫只能悲愤的接过,一咬牙顶在头上,拿右手扶住,左手则拿了针线筐子,一溜烟冲了出去。

甄茴在后面看得很是带劲,人都跑没影了,还哈哈哈笑个不停。

连严襄也眯着眼睛嗷呜嗷呜地叫地很欢快。

然而王家四房的气氛却没有这么欢乐。

刘翠花已经病倒了,躺在炕上一味地哭,王四葱吧嗒吧嗒地在旁边抽着老旱烟,也是愁眉不展。

“我真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个份上,我当时也是气昏了头,小金枝儿和侠子娘再拿好话这么一捧,我就找不到北了,我但凡清醒些,也不至于酿成这些祸事。”

“事已至此,你还说那些做什么?如今想办法把他找回来方是正经。”王四葱闷声闷气道。

“我就是担心找不回来嘛”,刘翠花硕大的身躯哭的直抖,“外面山连着山,他随便往哪里一躲,都能避开我们。可怎么找呢?”

王四葱有点不耐,一口烟抽的太猛,呛得自己直咳嗽。“咳咳,咳咳,那不然怎样,不找了吗?”

“找找找,务必要找。”刘翠花说着就要起身。“我也去找,多个人就多个盼望,我一寸一寸的地方找过去,我就不信我找不到他。”

王四葱又急又气,使劲磕了磕烟锅里面的灰,瞪眼道:“你可莫要再添乱了,外面下着雨,你又害着病,逞什么能?”

刘翠花无法,双手捂脸哭倒在炕上,“都怪我,都怪我,孩子明明白白同我说了,就是喜欢甄家阿茴,就是喜欢甄家阿茴,我非要拧着他做什么?我要一开始就托人正正经经去提亲,何至于此?”

“唉!”王四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用手揉了揉眼睛,泛出几许红意来,“说啥也都晚了。说起来我也有错,那日你们从老磨坊回来,他先时还一副痛不欲生模样,后来突然精神起来,问我哪里可以学功夫,我当时要是好好问问就好了,结果我却……”王四葱没在往下说,只颤抖着手扔仍去装烟丝。

结果王四葱认为二牛子整天游手好闲不知上进,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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