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茴听到甄大春的话,难得露出几分雀跃,赶紧凑过去,微笑道:“咦,这里竟然有这么一汪泉水,我来往数次都没发现。”

也难怪甄茴没发现,这泉水坑统共也就脸盆大小,里面只有一个小泉眼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泡,坑里水满了就沿着山脚流了出去――顶多腕粗的一条小溪流,小到流淌的时候连个声都没有。

夏季草盛,把水遮盖的严严实实的,因此甄茴今日才知道这里竟然有个泉水坑。

甄大春嘿嘿一笑,道:“村里人都知道这个,往来时喝上一口,最能解渴,甜着呢,你也喝一口。”

甄茴忙应了,她俯下身去先在流出的小水沟里净了手,然后才去泉水坑里捧了泉水,送入口中,果然清甜甘冽,连着喝了三次,才停了手。

甄大春见甄茴喝完站起身来,也半跪在泉水前,直接垂下头去,一通痛饮。

约莫再有四里路就到五柳村了,已经偶尔能见到村里去镇上或者其他村的人了,两人简单休息过后,就继续踏上了回家的路。

甄茴突然想起昨日门口放的那双草鞋来,于是开口问道:“昨日清晨,我开了门,见到一双草鞋,还有一只兔子。那兔子不必说,定然是大王逮了送来的,那双草鞋是不是你放在那里的?”

甄大春“嗯”了一声,“我编草鞋的手艺一般,你凑合穿吧!”

甄茴由衷的道了一声感谢,接着又道:“昨儿我本打算把兔子拿了给孩子们吃,另外还带了一身衣服给宁丫,可是有人告诉我眉姨家里出了事,我只能把东西赶紧递给宁丫,就急急忙忙地去了镇上。”

甄大春恍然大悟状一拍大腿,“原来是这样!我们许是误会你了!”

甄茴纳闷,反问:“误会我啥了?”想了想,接着道:“我昨日走的急,确实没有交代清楚。你们该不会是以为我出了什么事?难怪你大半夜跑来镇上?也是辛苦你了!”

甄大春叹了一口气,“如今看来,定然是有小人在后面作祟,昨儿后晌村里已经有不少人再传了,不然我也不会这般着急找你。”

“到底传我什么话了?说我死过一次阴气重?”

“不,不是。”

“那到底传了什么?”

“……”甄大春有点难以启齿,毕竟连他都信了。

犹豫了许久,才一五一十地嗫喏道:“说你私自在镇上定了一门亲,婆家还拿了聘礼来下定,又道你十分欢喜这门亲事,一早就换了新衣服去了镇上,怕是不成亲就要先住进婆家去。”

甄茴一脚没踩稳,打了个趔趄。

甄大春赶紧出言叮嘱:“当心石头绊脚,这段路不怎么好走,仔细些。”

甄茴立定,认真问道:“这年头,杀人犯法吗?”

甄大春挠挠头,“犯吧,不都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甄茴加大步伐走起来,“那就算了。杀他们我还嫌脏了手。”

甄大春后知后觉地出了一身冷汗,忙追上去:“阿茴啊!可不能做这种事啊,几个老娘们儿碎嘴罢了,不值当咱喊打喊杀的啊!”

甄茴:“……”人与人之间缺少默契,说起话来真累!

村里关于甄茴的绯闻确实已经满天飞了。

毕竟眉娘带着东西进村,甄茴又穿着漂亮衣服出村的事情不是一个人俩人看见。

几个碎嘴老娘们儿这么一嘀咕,再加上小金枝儿等人不遗余力地散播,假的也就变成了真的。

两刻钟后,两人终于看到村外五棵据说有三百年树龄的老柳树。

再一刻钟后,在甄大春极力的邀请下,两人一起进了甄大春的家。

宁丫正蹲在院里洗双胞胎的衣服,见甄茴跟着甄大春进来,马上站起身来,两只手随意在衣服上擦擦,就赶紧跑进屋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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