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左才先生而言,他升入高三的那个暑假是人生中最难忘的时期,连同此后的开学季,大抵也是。

那个季节无疑是最好的。阳光干净而爽脆,令人想起干燥的白桦树皮(和太阳晒过的脆脆鲨):上面卷起小的木花,拂上去时会沙沙作响。仙女座和仙王座在夜晚正当头顶,空气澄明得像闪耀的钻石,星星的个儿也显得分外地大。

至于时先生,无论是恶魔先生还是那个闷油瓶,好像都是没有这样的心思的,时先生可真是个大忙人。这人是看不见我眼中的许多的:阳光的质地,星座的位置,甚至是我这样美丽的少女(!)。好像只有麻烦,大到我没有见识过的麻烦,才让他特别喜欢。

有时我真是脑子都想到痛了:既然找到他是因为看他不顺眼,我是该让他快点改行呢,还是接着干呀?

但时左才先生最讨厌、又最喜欢的麻烦,马上就要来了。

要说的是,即使在全世界最爱看时左才出糗的人(也就是我)看来,这也并非一件让人愉悦的事:既因为它一度真的很无聊,也因为它本是因我而起的。而当它结束时,这个世界都在离我急速地远去,宇宙里只剩下遥远的叹息。

很久我又觉得,自己经历的是件极有趣的事:我从未想过人类间会有这样奇妙的爱——也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时左才。

这当然是有趣的。不是吗?

柳烟视

(此材料由“时左才”寄出,笔者林弓于发表前加入作品。除人物姓名外,未作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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