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异点下头,站起身形,向刘秀深施一礼。
李轶说道:“文叔,我和次元明日也打算回宛城……”
他话音未落,李通接话道:“堂兄,回宛城也不用那么急吧?”
李轶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冯异刚才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时不我待,新莽朝廷的根基都已经动摇了,这时候不去图谋大事,还等待何时?
没等他说话,李通又继续道:“要不,堂兄先回宛城,我在舂陵再多住几天。”
李轶怀疑李通的脑子是不是进水坏掉了,自己先回去?自己先回宛城有什么用?自己能说得动伯父李守吗?
龙渊在旁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拍拍李通的胳膊,说道:“儿女情长,可以暂放在一旁,一切都应以大局为重才是。”
他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把在场众人都说愣了,只有李通心里明镜似的。他老脸涨红,低着头,一声没吭。
刘秀不解地问道:“什么儿女情长?”
龙渊笑道:“主公,不知伯姬小姐可有婚配?”
刘秀怔了一下,看看不仅脸红,连脖子都红了的李通,再瞧瞧一副心照不宣的龙渊,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次元是看上了自家小妹!
他眨眨眼睛,又揉了揉下巴,说道:“伯姬还未有婚配……”
听闻这话,李通心跳加速,眼中都闪现出两道亮光。
不过刘秀紧接着又继续说道:“但一直以来,前来提亲的人可是不少,既有青年才俊,也有名门士族,只是我家小妹都看不上眼。”
主公认为我如何?这句话,李通差点脱口而出。
“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我妹夫的,起码他要身高八尺,魁梧雄壮,孔武有力,学富五车……”刘秀每说一句,李通的脸色便难看一分,等刘秀说到最后,李通的红脸都变成了黑脸。
见状,刘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其实刘伯姬的婚配,刘秀不会去干涉,只要小妹自己喜欢,无论她想嫁给谁,刘秀都会支持。
不过他也是个很爱开玩笑的人,尤其是和亲近的人,他说出这些话,纯粹就是在戏弄李通。
冯异、龙渊、李轶也都看出刘秀的玩笑之意,嘻嘻哈哈地跟着大笑起来。
他们正笑着,从乡间小路上走来一人。
这人穿着普通,麻衣麻裤,下面是草鞋,头上戴着草帽。等那人走到近前的时候,刘秀扫了那人一眼,眼生得很,显然不是舂陵本地人。
当那人要从他们旁边走过去时,脚下一个没留神,向放在路边的水壶踢了过去。就坐在水壶边的龙渊手疾眼快,一把将水壶提起,那人的一脚也随之踢空。
龙渊眯了眯眼睛,语气冰冷地说道:“阁下走路小心一点,踢坏了人家的东西,你也是要赔的。”
那人愣了一下神,紧接着,满脸赔笑地向龙渊作了个揖,说道:“实在抱歉,刚才是在下走了神,有失礼之处,还望兄台多加海涵。”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虽说对方差点踢翻了水壶,但态度很好,马上就认错了,龙渊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他把水壶放下来,向对方拱手回了一礼。
那人又向刘秀等人点点头,迈步离去。
望着那人的背影,直至对方走出好远,龙渊才收回目光,对刘秀说道:“主公,这人有点古怪。”
看其穿着打扮,和普通的农夫没什么区别,但言谈举止,却又彬彬有礼,不像是个粗俗之人。
刘秀耸耸肩,说道:“和我们无关。”话虽如此,但他还是望向那人的背影。
那人并没有顺着乡间小路走进村子里,等他快走到村口的时候,突然转了个弯,向另一个方向走去,看样子,好像是奔着县城去了。
见状,刘秀收回目光,继续与冯异等人说着话。
那人的确是奔着县城去的。他足足走出半个多时辰,前方的路边停着一辆马车,那人快步走到马车近前,猫着腰钻进马车里。
车厢内,坐着一名三十左右岁的汉子,穿着普通,身材清瘦,其貌不扬,面黄肌肉。
那个农夫打扮的人进入车厢后,跪坐下来,毕恭毕敬地向黄脸汉子深施一礼,说道:“大人!”
黄脸汉子点下头,问道:“怎么样?”
农夫缓缓摇了摇头,说道:“刘秀身边的人太多,而且其中不乏高手,属下以为,冒然行动,实难成功!”
黄脸汉子眉头紧锁,幽幽说道:“主公交代的任务,我们都完成的很顺利,唯独舂陵这个刘秀,迟迟没有进展,主公已一再追问此事,倘若我等近期还不能完成任务,我实在没脸回长安去面见主公了。”
他们以前对刘秀有过两次行动,但都被旁人破坏,未能成功,本来以为时间充裕,一定能等到合适的下手机会,可万万没想到,刘秀突然跟着他大哥去参加义军,到益州和南蛮打仗去了。
好不容易把刘秀等回来,结果他又带回一大群朋友,这些人与他形影不离,己方这边更没有下手的机会了。
农夫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大人,刘秀身边的人多,而刘縯身边的人更多,一旦交上手,刘縯的人很快就能赶到,只要刘秀还待在舂陵,我们根本没有得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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