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月底越来越近,唐太保估摸着王二狗把全江东的世家子弟的底细都调查得差不多了,要想在下个月初五的会面上不为华傻子挡枪,就必须这么做。
这一日,华府来了一位客人,说是客人倒也不像,因为他是一袖子掀翻几名上来驱赶他的家丁,然后堂而皇之地入了华府的一位酒肉和尚。
其实不管是戒备森严的华府,还是别的世家大族,在江东这佛教盛行的地方,一般的和尚只要拿个钵念几段经文,就不至于饿死。
而这位中年和尚,一手酒一手肉,一身破袈裟,满嘴骂骂咧咧,进门就问华胖子和老娘们是不是屋里。任谁都会把这假行僧给赶走,更别说养着上百家丁的华府了。
掀翻了几名家丁后,和尚大摇大摆地穿过外院,然后突然不见了踪影。闻讯赶来的其余家丁,搀扶着几名被和尚掀倒在地的士兵来找老赵。在唐太保眼里,老赵只是个管账的,而在家丁们眼里,老赵是地位不输于华太师的存在。
只见账房先生老赵听了家丁们对那酒肉假行僧的描述后,哈哈大笑起来,对一头雾水的家丁们说不要紧张,该干嘛干嘛去,还说到了饭点,这秃驴便会自己出现。家丁们一脸狐疑地离开了,只剩下老赵一人,“连你这秃驴也回来了,看来这江东要不太平咯!”老赵摇头喝起了茶。
这酒肉和尚便是江东烂陀寺主持释空大师的师弟,一位天赋异禀的入世和尚,如果当初他没有下山离开烂陀寺,这江东烂陀寺主持的位置毫无意外便是他的,可是他却做了那入世的酒肉和尚。
唐太保正一人闷坐在一处小别院,皱眉撑着下巴,正想着下个月要如何应对那些个世家子弟。
突然有一人进了这别院,唐太保以为芍药来了,便转过去笑脸相迎,不料却与一名邋遢僧人大眼瞪小眼。唐太保皱眉看着这一手酒一手肉的邋遢和尚,心道怎么华府那群家丁会把这么一位假和尚给放进来?
“你就是那位新来的教书先生?”邋遢和尚开口道。
“正是!”唐太保语气平稳地说,内心却早已激起不小的波澜,这和尚怎么知道华府新来了一位教书先生?就他这种小人物,不至于被人记住啊!
只见邋遢和尚一脸笑眯眯,或者说是色眯眯较为贴切,“原来真的是个俊俏的后生,啧啧啧,这咋就越靠越俊呢!比小傻子倒是不相上下。嗯,不错,不错。”
看着眼前这和尚看自己一副色眯眯的模样,再加上一口一句“小傻子”。唐太保感到有些许恶心的同时,也心生狐疑,到底是谁敢这般胆大包天,敢在华府直呼华平安为傻子,虽然他有时晚上也叫华平安为华傻子。
“前辈是……”唐太保问。
邋遢和尚别起酒葫芦,把手中剩余的那块酱牛肉给直接塞进嘴巴,含糊不清道:“我便是入世和尚。”
“奇奇怪怪的名字。”唐腹诽,当然他不敢说出口,毕竟这和尚来历不明,若真的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己这安稳的小日子可能就到了头。
“入世和尚?小辈孤陋寡闻,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号。”唐太保客客气气道。
却不料惹来了邋遢和尚一阵鄙夷,“谁说入世和尚是名号来了?看着倒是是俊俏后生,想不到这脑子和小傻子一样,傻里傻气的!”被这邋遢和尚劈头盖脸一顿骂,唐太保心性本就不是特别好,所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嘛!更何况这么一位假和尚!
只见唐太保也没好气地说:“这里是华府,晚辈还请假和尚前辈离开,若家丁赶到,可不是我一个小小的书生可以阻止得了的。”唐太保大手一挥,做出了如驱赶苍蝇般驱赶和尚。
邋遢和尚饶有兴趣地看着唐太保,啧啧道:“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你这书生小娃娃,倒也有那么一股子硬气,可惜就是脑子不开窍!跟小傻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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