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民们的告发,朱琳渼是半句没听懂。他两世的记忆中都没有闽南话这一项。
秀才陈雄飞见他疑惑的样子,忙上来为他低声翻译一遍。
王顾见抵赖不过,干脆把脖子一横,“告诉你们,速速放我回去。待晚了些,我师尊定会率天兵天将让尔等化为飞灰!”
朱琳渼懒得跟他废话,对石霖使个眼色,自己则负手踱到十丈开外。
身后立刻传来王顾的惨嚎声,显然石霖的“谈话”风格和朱琳渼完全不同。
朱家弟过来拱手报道:“殿下,卑职清点完毕,共俘获妖贼三百零五人,击毙过百。我们这边被贼流弹射杀一人,两匹马。另有四人轻伤。”
朱琳渼看向不远处躺在方布上已失去气息的侍卫,几天前自己还在教他制作定装弹,刚才他还在自己身侧奋勇杀敌。
朱琳渼猛然一滞,这一瞬间他才确实感受到刚才那场战斗冰冷而坚硬的真实性,低头发现自己手脚一直在微微颤抖着。他在指挥战斗的时候非常冷静,第一次亲临真正的战场,那种拼死战胜敌人的紧迫感压倒了一切,让他将所有杂念都抛诸脑后只专心于战场。
直到此时,他心中被压抑住的紧张、恐惧、不安、激动、烦躁等情绪才一股脑涌了出来。
好在他成功了,人在被逼到极限的时候,才能激发出全部的潜力。很显然,他有着相当优秀的军事潜能,是一个适合战场的人。
朱琳渼快速调整了自己的情绪,随朱家弟看望了伤员,吩咐他们好生养伤。那名阵亡的侍卫则让人仔细收敛,待到古城寨再买棺材好好安葬。
乱世之下人命贱如草木,众人早已习惯。几个人安静地收敛死者,虽甚是悲痛,却没有什么过激的表现。
片刻之后,石霖完成了他的“谈话”,向朱琳渼汇报:“爷,这伙人是白莲教叶郎生闹事时逃散的余党,一直潜伏在两广、福建一带,此次借汀州民乱趁势造反。
他说清流县城由一个名为叶力的白莲教香主控制,手下还有弟子近三百人,另有被他们蛊惑、裹挟的香民四五百。”
“这家伙,”石霖看向一旁的胖子,“名叫王顾,是叶力的弟子之一,在他们教中有些地位。叶力以为咱们是富商士绅之类,便派他来劫掠我们。对了,他还说有个叫于武的,原本是这些人的头目,已被炸死了,还派了二十多骑在北去宁化的路上截我们。”
朱琳渼皱眉点了点头,眼下虽取得了一次胜利,但清流县还盘踞着大量白莲教匪。若刚才的战斗中有人逃跑,或是那二十多骑兵发现他们的大部队已被击败,那用不了多久,清流县的白莲教便会得知这里发生的一切。
若他们倾巢前来报复就麻烦了,不知能否赶在这之前到达古城寨。他正思索着接下来的策略,就突然听到石霖高声示警。
还没歇口气的众侍卫忙拿起武器翻身上马,书生们也受到刚才大战的感染,拎火铳聚在一起准备战斗。
朱琳渼举目望去,虽然天色未见大亮看得不甚清楚,但隐约有上百人从东北方急速而来。这些人头绑白巾,手中各式兵器,还有数十匹马,看上去极像白莲教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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