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虽是刚刚发迹的人家,早晨的用餐却是精致日常。

侍婢流水一般地端上各色小点,又有三两仆妇端了几个汤品供他们挑选,梁老夫人和老大人都出来和他们一道用餐。

这梁家秉持着食不言饭不语的规矩,只听到侍婢仆妇进进出出,连声咳嗽都听不见。

胡铨表面应和,心底却早泛起了疑惑,哪儿来的调教的这么好的下人?又是那知州?

这知州到底什么居心?

他又把目光投向了主座的梁安,无功受禄寝食不安,梁安真的一点危机感都没有么?

可梁安正自顾自吃着鸡汤,并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苏瑞和虞素都早早吃完,推说起得早了要回去补个眠,苏瑞便携了虞素的胳膊,运起轻功来一路穿行。

苏瑞这一路多有提点进益,竟到了带个人穿梭于房顶也丝毫不觉得累的地步。

梁府不大,那佛堂却在最静辟的一角,她们俩花了些时间才落到院子里。

门是未上了锁的,一推就开。

苏瑞后撤半步,摆出折枝手的起势来,怕那夫人有什么秘密,却见昏暗不见天光的房间里,蜷着个鬓发散落的女子,似乎是看来人静默不语,她起身,缓缓地走了出来。

“夫人。”虞素以她一贯的温和语调道,她似乎是为了安抚人心,刻意将语调放的柔了些。

那夫人一见是虞素和苏瑞,已然痛哭出声,只抱住了虞素的袖子道:“虞真人,我还当做梦……原来真的是你!你,你们去,去和我家叔伯兄弟们说,我不曾失身于人,叫他们来救我,来救我!”

她虽因为久未见人,说话既快又激动,脑子却清楚得很。

虞素顺势将她一抱,抚着她的背低声宽慰,任她哭干净这段时间的苦痛。待到她好不容易冷静下来,苏瑞才问道:“夫人……这是怎么啦?”

“我也不知道……若说我家相公厌弃我,也实属常见,可他……他同那个玉知州打的过分火热,还夹杂着个什么道士……像是被灌了迷魂汤似的,我,我……”

许是事情太多,要说的话太多,梁夫人好容易说了好几个名字,又语无伦次起来。

忽而她将虞素一推:“有人来了,你们快走!莫忘了我说的话!”

苏瑞不敢怠慢,便携了虞素胳膊飞快地起身离开。几乎是她们刚刚离开那片屋顶,就有送早饭的仆妇来了。

苏瑞带着虞素回到自己房间,见虞素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知道她或许有些想法,开口问道:“虞真人……你看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虞素难得皱着眉,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梁夫人说的那样杂乱,我若是真有想法,才成了神仙了。只不过……有一些……”

“猜测?”苏瑞一笑,“你的猜测也够准的了,说来听听吧。”

虞素笑了笑,并未应答,转而问起苏瑞来:“朱雀门若是久在信州经营,想必对这位玉知州,是熟悉的很了?”

苏瑞皱了皱眉,刻意回忆了一下:

“和官府打交道的事情,我们这样的江湖门派,总是规避一二的。这位玉知州,很有些岁数了,到信州来,有些养老的意思。所以万事不管,号称什么,‘无为而治’,我看老庄知道了,只怕要笑掉大牙。阿素若想知道,一会儿咱们去问问师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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