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不知怎的,谢启轩忽然想起这首词。

“启轩,原来你们认识啊!快给本公子介绍介绍。”

有学子起哄,责怪谢启轩识得这般了不得的书法大家不给大家认识认识。

“我们也只是偶然见过一次而已。”谢启轩解释。

“不是偶然,我是特意请谢公子写字的。”沈迟神色认真。

什么?字写的这样好还去请启轩写字,蒙谁呢?

众人看着芝兰玉树的公子和娇俏而立的佳人,心中顿时明了。

原来如此,理解理解。

谢启轩是德文书院有名的美男子,仰慕者能从德文书院的大门排到北街的宏屿桥,如此便解释通了。

谢启轩却是疑惑,难道他代人写字的名声竟传的这般远,连沈姑娘都特意请他写字以观深浅。

“让姑娘见笑了。”谢启轩俯身施礼,脸上露出可疑的红晕。

这般糟糕的字,定是让沈姑娘看轻了,哎,天外有天。

沈迟知晓他误会了自己,却未解释,她走到之前谢启轩书写的桌案前,拿起那幅字。

“谢公子的字比起之前大有进益,且自有气韵,似公子这般年纪能有如此造诣,已是不易。”

沈迟埋头赞叹,谢启轩却羞红了脸,这姑娘貌似比他还小吧,这是夸他呢还是夸他呢?

这般真诚的神色,倒不像是嘲讽。

“只是谢公子心中似有急迫,这字如厉风疾劲,隐含肃杀之气。”沈迟挑眉,莞尔一笑:“公子与我,倒有些相似。”

谢启轩愕然,他的心思一向埋藏的极深,便是季老夫子,也不知他心中藏着怎样的不甘和冰冷。

温润如玉的有礼公子,心中藏着一头猛虎。

他定定看向眼前临桌而立的女子,好似第一次见面那般,不,这位沈小姐每次都带给他意外。

说起来,他们并不相熟,他连她的全名都未知晓。

想到这里,谢启轩心中竟有些委屈。

“不敢,姑娘的字谢某自愧不如,怎敢言相似。”

沈迟抿着嘴笑笑,收起那幅字画,“谢公子是有大才德的人,不必过谦。”

“沈姑娘谬赞。”

“谢公子这幅字可否赠予我,我爹爹最好书法,若是他见到公子笔墨,必然欢喜。”

“不过区区一幅字画,再说远不及姑娘笔下生辉。”

“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沈迟将那幅字交予锦儿,回首对着谢启轩道:“公子年纪尚浅,一切只需静静等待,该来的总会来。”

又是这样神在在的话,锦儿抬头望天。

谢启轩心有触动,“沈姑娘两次求字,却不知姑娘芳名?”谢启轩忍不住出声相问,又觉得自己有些孟浪,这般大庭广众询问一个女子名讳,似有不妥。

“沈迟,我们也算见过两面,日后谢公子唤我名字即可。”

面前的女子如皎皎明月,竹楼之中有清风拂过,带来一派草色香气。

“好,沈迟。”

“谢启轩。”

二人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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