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心痛,那可是他好不容易求公子赏的,如今就便宜这只猫了!
付子陵难得的放松心境,舒畅自在。
付家,盘根错节,内里波涛暗涌,又岂是表面那般平静祥和。
多少人等着看他出丑、跌倒,最好再也爬不起来。
他幼年丧父,是祖母和母亲看护他成长,又在他十二岁那年,力排众议拥护他插手家族事务,他用了八年时间才打击得叔父无还手之力,登上家主之位,付家给了他荣耀,也给了他责任。
淮州的账目他已核查清楚,回去之后少不得大动干戈,眼前的清静实在难得。
却不知哪个雅间传来女子的啼哭声,扰了这美景佳境。
“呜呜呜,玉兰,你帮帮我吧,你去求求你爹!我哥不能白死啊!”哀声痛哭的正是薛媛,好巧不巧,她们正在隔壁的雅间。
此处雅间隔音并不好,仅以竹帘相隔,加鸟兽屏风,绿植遮挡,一般人来此主要是冲这湖边精致赏景而来,却不是个谈事的好去处。
“媛媛,我也帮不了你,爹爹不知发了什么疯,昨日竟要我搬出兰心阁,他,他不会听我的。”刘玉兰绞着头发,心情复杂。
不仅如此,爹爹还死活要纳母亲身边的丫鬟李子,那丫鬟长相普通,身材壮实,人也老实,母亲对她一向放心,想不到爹爹老了老了竟如此荤素不忌。
这番话她自然没脸向闺蜜诉说。
“怎么会呢?刘大人只有你一个女儿,他怎么会不听呢?”薛媛急切的摇晃好友肩膀。
今日开堂,醉仙楼那女人不知为何竟说那凶手是误杀她哥哥,更奇怪的是刘大人竟然相信了,判了那人误杀之罪,误杀囚禁个十几年便出来了,可她的哥哥再也回不来了!
“好了,媛媛!你冷静点!”刘玉兰抓住薛媛的手,“你与其在此求我,不如去求沈大人,怎么说你们也是亲戚,我爹结了案是要上报的,你们去知府衙门喊冤不就可以重新审理此案了吗?”
薛媛眼神慌乱,听得好友所言,慢慢冷静下来,姨丈一向待他们有礼疏离,知晓哥哥和沈迟的事对他们更是恼怒,如今哥哥已死,沈迟还会帮他们吗?
她想起沈迟上次害她们在百味居落难丢脸,心头恼火,难道真要去求那个小贱人?!
薛媛和刘玉兰走了,付子陵也没了赏湖的兴致,他发现了更有趣的事。
听起来,那位魏公子成功了呢。
“六子,走了。”
六子被雪球扑在地上,一头塞在猫身里,闻言费力的举起那只肥猫,吐出一嘴猫毛,“少爷,去哪儿啊?”
他要不要去拜访沈老爷请他不要插手这件事呢?还没做成女婿就去管老丈人的事貌似不大好。
那他要不要去提醒那位魏公子防范未然?他们又不熟他何必如此,与他何干啊?是啊,与他何干。
他想起那日少年清瘦的背影,悠闲的走在大街上,似乎没什么能压倒他,一切都成竹在胸,身后的小厮手舞足蹈,他的眼里带着笑意,可那笑意背后,又是怎样的孤苦呢?
不知为何,他竟能对那孤苦感同身受,他们明明没有相见、交谈,他就是能感受到,他是那样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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