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掌司到此,不知有何贵干?”俊草刚进屋,就有人入内奉茶。

武忞笑着说道,“今日前来为的是点私事,不知苏掌事这里说话可方便?”

俊草心里已猜到几分,吩咐道,“珵秀,这里不用侍候,你先下去。”

眼见房中只剩他二人,武忞忽然眼眶泛红,“我是柯忞,俊草哥哥,你不认得我了吗?”

俊草没有料到他如此直白,惊讶的表情恰到好处,“你是柯忞?”

“俊草哥哥,”武忞又唤了一声,狭长的凤目流下泪来,“你也怪我么?爹爹若是知道我如今姓武,一定会亲手弑了我这个不孝子。”

“你可别这么说,”俊草取出帕子,递了过去。

“俊草哥哥,”武忞双手接过帕子,抽噎道,“那日见你,我就觉得十分面熟,问过姓名才知道真的是你。昨夜我开心得整夜没睡,今日才得了空,就过来瞧你了。俊草哥哥,你如今过得可好?太子殿下对你可好?”

“都好,”俊草微微笑道,“还是你心细,我居然一点都没有认出来。”

“真的吗,我和小时候没什么变化,倒是俊草哥哥你,让我有些认不出了,”武忞满脸堆笑,竭力遮掩心中的妒嫉,他没想到俊草的运道这样好,不但长成一副如花如玉的模样,还一步登天,成了众人竞相争抢的香饽饽。

“我倒没觉得,来,喝口茶吧,”俊草心里暗想,他应该是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活着站在他面前吧。

“俊草哥哥,那日奉上的经书,太子殿下可还满意?”武忞见他一副毫无隔阂的模样,安下了心,开始聊起经厂的差事。若真能和他攀上关系,自己又能多重靠山。

“小爷没说有何妥,”俊草轻啜了口茶。

“那就好,武提督还担心殿下会不中意呢。俊草哥哥,以后有你帮衬我,我在提督那里便可少挨些责罚了,”武忞弯着一双凤目笑道。

“武提督是你干爹,他怎么舍得罚你?”俊草脸上笑容未变。

“干爹待下十分严厉,我在他老人家那里吃过不少苦头呢,”武忞嘟起了嘴,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样。

“是吗,我可听说,你如今是经厂的总掌司,管着整座经厂,威风的紧呢,”俊草淡淡恭维道。

“经厂的差事都是和些雕版书册打交道,哪里比得上俊草哥哥你,整日在太子殿下跟前听差,还能时常见到万岁爷,”武忞的羡慕之色溢于言表。

这话应该是他发自肺腑,但也是世人的通病,只看到人前显赫,却忽略了人后的辛酸苦痛。

俊草想起当年在宫外的时候,几次饭菜被人下毒,幸好自己机警,才免于罹难。但吃的饭菜都是凉的,还要顾着让太子吃饱,几年下来,早已落下胃寒之症。还有一次半夜大火,若是自己没有警醒,抱出熟睡中的太子,如今就算太上皇复位,太子也住不回这东宫了。

俊草一时无话想说,只是淡淡笑着,抬眼看见袁珵秀在门外徘徊,便招手示意他进来。

“掌事恕罪,御药房的陈院判过来请脉,万姑姑请你过去一趟。”

“我马上就去,”俊草发了话,转头对武忞告辞。

武忞在心里厌极了御药房这三个字,也想早些离开,“俊草哥哥,你且去忙,我下回再来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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