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生见俊草迟迟不归,一路寻来,听到东厢房内少爷传杖,才发现他要打的人居然是俊草。想到俊草年纪尚小,经不起这杖刑,他赶忙走了进去,作揖道,“还请少爷暂缓责罚,等弄清楚了再打也不迟。”

“弄清楚?你是说我冤枉他了?”柯忞质问道。

“小的不是这个意思,”阿生好言解释道,“俊草素来老实,其中必有什么误会。”

“知人知面不知心,”柯忞哼了一声,冷冷道,“阿生,家有家规,就算你和阿草交好,也不能如此是非不分,出言袒护。”

阿生也不知他这正儿八经的话都是从哪里学来的,又不好当面驳斥,只想拖延时间等柯沐阳回来,“你教训的是,不过既然已经人赃俱获,也不急在这一时,不如等主上回来再好好审问。”

“我爹哪有空闲管这种小事,”柯忞皱眉道,“啰嗦什么,还不给我让开。”

看阿生站着未动,他提了嗓门斥道,“别以为你是我爹的人,我就不敢动你,你若再出言袒护,我连你一起打。”

阿生眼看劝他不住,又知他素来不好得罪,只得噤口不语退到一旁。

柯忞发了通威风,颇有些得意。此时刑杖已被取来,他瞧着地上的俊草问道,“阿草,少爷赏的这顿杖子,你服不服?”

“小的确实没有偷,”俊草不知如何再辩,反反复复,只有这一句话。

“死到临头还要嘴硬?”柯忞说着话,忽然似笑非笑道,“亏着阿爹还让你读书认字,他的颜面算是给你丢尽了。明儿我就回了爹爹,再不准你读书了。”

柯忞这番话说得特别慢,每个字都像是针扎在俊草心上。青砖地上寒冷异常,他的身子已经凉透,若是不能读书,恐怕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出息,也不能给死去的阿娘争口气,他咬唇问道,“少爷,是不是小的挨了这顿打,你就愿意高抬贵手,放过小的这一回。”

柯忞没有理他,“我只问你,东西是不是你偷的?”

阿生看俊草脸色犹豫,连忙劝道,“俊草,没有做过的事不能随便认,命可只有一条。”

俊草低头答道,“是小的不小心拿了,还请少爷责罚。”

柯忞瞪了阿生一眼,抬眉吩咐道,“来人,将他重责二十。”

阿三一把提起俊草,阿四上前扯去衣带衣袍,又褪去他的中衣,摁在凳子上就打了起来。又粗又长的刑杖一下下落在俊草身上,阿生别过脸不忍看,皮肉绽开的声音却依旧往他耳朵里钻。

打了十几下,阿生瞧着俊草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再也顾不上许多,一下子扑在俊草身上,哀求道,“求少爷饶过他这回吧,再打人怕是要不成了。”

柯忞见俊草没了声息,也怕弄出人命,不好和柯沐阳交差,终于松口。

阿生立刻将俊草抱了回去,一边打发小五去街对面找大夫。他守在俊草身边,摸着俊草的额头,一遍遍说着,“俊草,大夫马上就到!俊草,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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