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巷附近的那间小酒馆近来很是热闹。

前些日子从拒北城外来的那十数位修行人,闲暇无事之时便会来这间酒馆喝喝酒,说说话。

原因有几处。

一、小酒馆的老板姓孟,已经是一位年近古稀的老者,但他梳着寸头,从不戴毡帽,因此看着极精神。

二、他酿的酒也最是烧烈,较之天南那些酸酸甜甜的酒水来说,更合北国修行人的胃口。

三、因为这里真的很偏僻。

深巷小道。

僻静无扰。

更像是修行人的世界。

......

......

陈曳来到这间酒馆的原因并不在于修行人。

而是因为他曾经答应过死去的王叔,请他来这里喝一顿酒。

他没忘,因此便来了,来喝一碗酒。

只是当他推开门的时候,却有些意外。

酒馆的小屋之中已经只剩下了一张空桌,并且有一人已经坐在了那张桌子旁,正端着一壶烧酒,吃着两三叠花生米。

除此之外的三张酒桌都坐满了人,各自聊着闲话。

没想到修行人也喜欢喝烧酒。

陈曳心里这样想着,只好移步走到了那人身后,轻声问道:“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那人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想了想,然后说道:“可以。”

声音清脆,是一位姑娘。

陈曳这才发现对方虽然是仅仅露耳的短发,但确实是一位姑娘。

尽管这位姑娘穿着一身黑衣,背后绑着一把黑色的铁剑,喝酒直接对着壶嘴,显得有些粗鲁。

但总之,她确实是一位姑娘。

毕竟那被酒桌挡住的胸前风光实在是有些凶险。

难不成是修行的结果?

陈曳有些不太确定的想道。

之后,他坐在了那位姑娘的对面,位置正好背对着酒馆的门口。

从墙上的窗户望出去,视线之外是有些积雪却没什么人的小巷,还是那副熟悉的光景。

“小子,来些什么?”

看着很是精神的孟酒站在柜台后笑眯眯问道,那有些油光的寸头看起来也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的滑稽。

陈曳曾经在心中想过,孟酒年轻之时一定是一位油腔滑调的无赖地痞,以至于他到现在这般年龄了却还是操着一副为老不尊的基调。

但好在他还有一位孙女,小家碧玉,贤良淑德。

世俗的套路大抵便是从这总结而来。

“他每次来不都是一两烧酒和两碟花生米吗?”

柜台后的厨房里掀起了门帘,一位面白如雪,双颊微红的女子从厨房中走了出来。

女子系着青色围裙,看着孟酒,面无表情说道:“您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声音柔糯很是好听,只是在陈曳听来却并不如此。

他连忙说道:“清秋姐说的对,孟爷爷,还是老样子。”

“什么老样子?谁是你孟爷爷?”

孟酒斜着头瞥了陈曳一眼,同时又转过头来看着孟雪,没好气说道:“你看看这小子,白头粉面的,油腔滑调,油嘴滑舌。”

“哪不好坐?非挑人姑娘身旁凑,一双贼眼盯着胸口半天都不打转,一会喝点烧酒趁着酒劲岂不是还要轻薄于人家?”

果然。

系着青色围裙的女子将目光转了过来。

孟酒的声音并不算大,但问题便在于此时在这酒馆之中的,十之有八九都是修行人,听力自然不能与常人相比。

坐在陈曳对面,那位穿着一身黑衣,背着黑色铁剑的姑娘同样也是一位修行人。

那么她自然也听到了。

她秀眉上扬,有些怀疑地看着陈曳,心里不太肯定对面这长相清秀的少年怎会做这无耻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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