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默真便踮起脚尖,在他的下巴处亲了一下。蜻蜓点水一般。

沈蓝眼底的柔色更浓,在她额头上回亲了一下,又将她的头拥在他的胸口处,手却移到了她的后背,轻轻地拍一拍,就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一样。

就差唱首儿歌来辅助了。

风吹过他们的衣角,有一些冷,可是他们却一直不想分开。

世界安宁,万籁俱寂。

“沈蓝。”宁默真忍不住呢喃,“真的想快点长大,能永远和你在一起。”

“会的。”沈蓝道,“我们都会长大。”

“一直在一起。”

“嗯。一直在一起。”

“二十四小时不分开。”

“对。不分开。”

“可是我们现在却要分开……”宁默真的声音小了下去,不知怎么,一阵委屈从心头窜到眼眶,眼眶突然发酸,有湿润溢出,“我不喜欢分开。”

她想要永远和心爱的少年黏在一起,二十四小时每一分每一秒都随时想见就见。

她想要一个家,一个完完整整属于自己的家。

她还记得曾经有一年春节,她坐在电视机前看历年来的春节联欢晚会,喜剧演员潘长江和黄晓娟演的小品《桥》,最后高潮的部分是一首歌曲——《我想有个家》,潘长江和黄晓娟唱得很动情。而坐在沙发上的她,心脏被倏地击中。

“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多么华丽的地方……在我疲倦的时候,我会想到它……

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在我受惊吓的时候,我才不会害怕……

谁不会想要家,可是就有人没有它……脸上流着眼泪,只能自己轻轻擦……”

那一年,她的爸爸妈妈刚刚离婚。

那一年,她住进了叔叔婶婶家里,开始小心谨慎的寄居生活,而宁馨的关系也是从那时开始跟她恶化的。

她尽可能地在大人面前乖巧懂事,学习上更是一点也不敢放松,叔叔总是夸奖她,借此为宁馨立标杆,婶婶冯美倩本来对她很好,但日子一天天过去,也渐渐不冷不热起来。

她偶尔会在跟爸爸的电话中流露出些许的委屈,爸爸总是不耐地埋怨她不知足,就像妈妈一样“事儿太多”。

而妈妈,她随着那个做生意的男人一起迁到了外地,日子过得比第一次婚姻舒心多了,只是遗憾的是好几年都没有生下孩子,但是,到了第五年,也便如了愿,为那人生下了个儿子。皆大欢喜。

自离婚后,六年来,不知什么原因,她很少给宁默真打电话。这两年可以说是因为孕产带孩子,没有空,之前的四五年却也一年半载不主动打一次。即便是宁默真给她打,她也表现得有点冷淡。久而久之,宁默真似乎也跟妈妈怄气起来。

她心中悲哀地想,妈妈大概是有了新的婚姻之后,为了投奔得彻底,全心全意地沉浸在另一个男人的温柔情意之中,便将过去的一切,包括她这个女儿也彻底割舍了吧。

就如爸爸喝醉了酒会说的那样:女人的心,不仅像海底针,还跟蝎子一样狠毒。

宁默真渐渐地认同,妈妈的心说不上狠毒,但绝对是无情的。

所以当她猝不及防听到那首饱含期待与悲怆的歌时,会随之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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