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休二人便在山庄玩了一天,晚饭也是在庄里吃的,临走时,月夫人委庄客送他们每人一副水晶墨宝,两盒特等大红袍。

闲话略过。

韩休回到客房,将那副笔墨纸砚摆在案上,心里忽然一动,叫来香儿帮他研墨,铺开纸张,提了笔,蘸上墨,在纸上写画起来。

香儿在旁打眼一瞧,见上面似乎是些简易的人物动作,旁边还缀着文字,不明所以,但见公子全神贯注,也不敢出言询问,免得打扰了他。

韩休回忆火儿斗鹰时的动作,试图将其演化成招式,此时在纸上的写画,便是脑中的灵感。他怕这些灵感一闪而过,因此便想趁着记忆还明晰的时候记录下来。只不过画工实在有限,形似是指望不了了,只求神似,所以旁人看不懂也很正常。

他还没有学过使用刀剑等兵器,因此画中招式都是拳掌,一拳一掌就好比是火儿的利喙,找准间隙攻击猎鹰的要害。

自创武学可比修炼现成武学要难得多,且成品如何还是个未知数,很可能浪费大把时间却造出毫无价值的垃圾。

韩休笔下时走时停,将脑海中的灵感付诸笔端,倒也像模像样。说起来这还要得益于《九部天雷谒》,因为秘籍中除了描述如何修炼外,也时不时穿插些创造本秘籍时的思路和心得,这些部分韩休大都只是草草看一眼,但看过后多少能留下些印象,这就无形中给他打下了基础。

当然,这些灵感最后有多少能用还未可知。

夜色渐深,韩休停下来活动了一下手腕,看着纸上的字画,心中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只是在脑中构想,到底还是太理想化了。单独演练时或许还能够做到动作流畅,但是实战中却不知效果如何。

这种外功招式和内功心法不同,仅凭在脑中推演是绝对行不通的,因为与人拆招与个人训练不同,后者可以是死招,前者的招式却必须是活的,要根据对方的动作进行调整。

要找人对练才行。

可是,要找谁呢?这个人不但要会武功,还要比他强,如此才能算得上是鸽子搏鹰。

韩休想的太深入,不知不觉已过去几个时辰。此时夜已深,香儿在一旁昏昏欲睡,上身摇摇晃晃地划着圈,眼睛早已睁不开了。手里只是重复地做着研磨的动作,却不知砚台里早已没了墨汁。

韩休轻轻拍了拍她,让她去睡。

香儿迷糊中咕哝了一声,放下手中砚台,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韩休见她这么疲惫心里有点内疚,这么睡肯定是不行的,于是半扶半抱地让她躺到了床上,又帮她脱去鞋袜。

望着酣睡的香儿,韩休心中甜美而柔软,伸手将垂在她脸颊上的一缕发丝拨到一旁。

有个这么好的女孩儿全心全意地照顾他,真是莫大的福分。他现在有钱了,足够两人荣华富贵一生。等八月十五那天,把令牌物归原主,他便能恢复自由身,只不过这江州是不能待了,不知香儿愿不愿意随他去外地?

韩休吹熄灯烛,坐在桌前,一会儿构想以后的打算,一会儿又琢磨武学招式,困意渐渐袭来。

忽听窗外传来奇怪的动静,抬头一看,却见到一道人影映在窗纸上面,吓得浑身一个激灵,顿时困意全无。

刚刚起身,就见一根细管戳破窗户纸伸了进来,从中喷出一股白烟。

韩休虽初涉江湖,却也知道这种迷药的手段,当即捂住口鼻,退到了角落里的阴暗处,盯着窗口。

过了一会儿,窗户从外面被打开,一道黑衣人影麻利地翻窗而入,径直朝床边摸去。

月光下,见那人手中寒光闪闪,赫然是一把匕首。

韩休念及香儿的安危,顾不得许多,倏地从角落里冲了出去。

黑衣人听到身后动静,急忙转身,见一拳头迎面砸来,身子一矮躲了过去。

两人在客房内对峙,一个手持匕首,一个赤手空拳。

黑衣人见对方没有武器,心中先定了下来,改用正手握刀,朝韩休刺去。

情急之中,韩休脑中闪过刚刚所想的鸽子搏鹰的招式,脚步一滑,侧身一闪,手刀一劈,重重砍在黑衣人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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