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开惺忪的双眼,第一眼望见的是古式的帘子,撩开帘子看见的是木桌子,桌子上面是木制的茶壶,鼻子已经嗅不到浓浓的血腥味,只有阵阵檀木香。

我回忆栽进棺材后就像坠入悬崖似地直往下掉,肯定脸颊都被刮花了。我跑到梳妆台面前,一点一点挪开遮住面庞的手,发现我的面貌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镜中是一个年龄和我相仿的女子,穿了古代的裙子,发簪是许多人家里珍藏的老古董。

当我惊讶的扪心自问:“我在哪里?我的脸去哪儿了?”话语却变成:“吾在何方?吾颜何存?”

当镜子里面多了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我终于确信我穿越了,并且灵魂寄宿在这个漂亮的肉体上。

我主要是从镜子中瞥见了那一个男子居然背了一把剑。若是现代人,少林寺甩的都是棍子,除非他脑子被棍子敲坏了。

那男子微微作揖,柔柔的说:“七暮见过小姐,适才听见小姐说什么‘哪里’、‘去哪’,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居然被称作小姐,腰板便挺了三分,又挺了挺胸问:“你一直都守在门外?”

“阁主说小姐一连三天高烧不退,生命垂危,所以……所以我……”

我看这自称七暮的男子腼腆的很,连个担心我都说不出口,窝囊废。我于是敷衍道:“我现在头还疼的厉害,想再睡一觉,没有我的指令,不准任何人进来。”

“你没事吧?”七暮颦了颦眉,却又不敢正眼瞧我,尴尬的走了。这般羞涩真是枉为男子身,我叹了口气,回到床上苦思冥想。

他居然执剑,又说什么阁主说,还守在门外。可以推断,我可能是在一个古代习武的门派,武当、昆仑什么的,反正不会是少林寺就对了。

然后他叫我小姐,那我可能是阁主的女儿,他作为门下弟子却暗恋我,迫于身份悬殊难以启齿。

貌似解释起来合情合理。

我伸了一个懒腰,却感到脖子疼的厉害,忽而想起昏睡中的确感到搁的慌,下意识的掀开睡枕。

我觉得,我如果是一个男子,掀新娘子的红盖头都不会有这般激动。我看到了枕头下面厚厚的一筒筒画卷。毕竟我是女子,对靠胭脂俗粉堆砌出来的美丽新娘子有数,不感兴趣,倒是这般艺术杰作讨我眼球。

这东西搁了我一宿,我一定要看它一宿。如此心理暗示,我便不认为是在偷窥别人的隐私了,反而感到委屈。

我抱了一筒放在膝盖上展开观赏,我发现每一幅画的角落都有一串数字和“舒婳”两个字,据我一学期的汉语言文学知识分析,那应该是绘画日期和作者名。

我伸出右手,发现中指关节处的肉有轻微的凹陷,应该是架画笔而架出来的印子。

如此说来,我现在既然占据了这一副身子,我自然就是舒婳了。

我一直以来都非常讨厌自己的名字,我的名字叫“姬白”,“姬”与“鸡”同音,“白”字音又总会被拉高和“巴”字混淆在一起,以至于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别人是在叫自己的小弟,还是在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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