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中醒来,视线很是模糊,文渊能感觉到自己在床榻上,身下是松软厚实的被褥,心里莫名安定了不少。
记忆之前停留的那一刻,自己身处战场,不料被副将偷袭,利剑穿心。
倒下的那一刻,惊诧、悲愤、屈辱、不解……万般情感交叠迸发,可谓死不瞑目。
难道竟是做梦?
文渊咧了咧嘴,是了,自己如今还活着,那当然是做梦,只是这梦未免有些太过真实了。
感觉身上有些异样,他一伸手就碰到了胸口厚厚的绷带,神思方才清醒了些。
阵阵撕裂的疼痛随着呼吸传来,作为一名将军,他对这种痛楚并不陌生——看来先前自己的确是受了重伤。
视野现在清晰了许多,文渊眨了眨眼,微微扭头四下查看。尽管因为受伤行动不便,但多年军旅生涯养成的警惕并没有消除。
周围没人……屋子干净规整,陈设布置类似客栈的上等厢房。
身下若有若无又很规律的晃动提醒着他,自己应该是在船上,还是一艘大船,行驶的很是平稳。
文渊皱起眉头……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船上?回京城应当不走水路才是!
难道是自己受伤太重,需要送到外地就医吗?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当时那样的伤势,连自己都以为必死无疑。
京城之外,神医聚集的所在,也就是药王谷了。
水路去药王谷……湛河那条小水渠行不得的这样的大船,那应该是密江?
不知现在到哪一段了?文渊挣扎着想坐起,却不小心碰翻了床头的药碗,掉在铺设着毯子的地板上咕噜噜滚了一圈。
文渊靠在床头皱眉微喘,目光落在那药碗上呆了一呆,这碗有些不对,竟像是宫廷专供的秘色瓷。
视线落到旁边的地毯上又是一愣,他在边城多年,与草原蛮子也算熟悉,自然识货,这地毯绝对是羊绒织就的,而且手工不俗。
手下意识的捻捻被子,然后视线下移,蚕丝的……这般用度堪称奢华,这里主人究竟是谁?
居然能有御用的东西,难道自己竟在龙船上?
如今的天下,想来除了皇上,大概也没有哪个王爷有这样的财力了吧?
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皇上竟然南巡了?
文渊皱着眉头,脑中一时间千回百转。
屋子里的响声显然惊动了外面的人,见有人撩起帘子进来,文渊撑起身子想要道谢,随后就被来人伸手按住了肩膀。
“公子重伤未愈,还需卧床静养!”
来人是个陌生的中年男子,南边的口音很明显,不是京城人,观其走路姿态和举止也不像是内监,看来自己之前猜测有误。
文渊心中满是疑惑,但又不知该从何问起。
男子看着自己的目光中有种对晚辈的慈爱,神情很是和蔼,或许是父亲的友人?
文渊这样想着,于是不再挣扎。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在下文渊,不知这是哪里?恩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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