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黎悄悄注视着主座上的睿王,相比记忆中的大哥哥,他现在肤色黑了些,眉宇间多了岁月的沉淀,但谈笑间,她仿佛又看到当年的那个大哥哥。
他笑起来的嘴角,总是右边高一点点,这个习惯,一如往昔。
她没想到,当年的将军大哥哥,竟然是高高在上的祁国的三皇子。
祁景灏,没想到他是这个祁……
她在燕阳住的这段时间,也听过一些关于睿王的坊间传闻。睿王是祁皇嫡出的独苗,本应至高无上,却因帝后不和,备受冷落。十五六岁就受命率军队去北境镇压北蛮,二十岁才召回来封王建府,他自己倒是争气,在北境这几年战功累累,手握三十万兵权又受一方军民爱戴,也不知本打算赶去北境让他自生自灭的祁皇心里是什么滋味。
洛黎一直搞不明白这祁国的皇帝怎么想的,嫡出的儿子往外赶。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小臂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低头,祁沐萧紧紧地抓着她,力道很重,抓的她生疼。
抬头,四目相对,这王爷抽什么风了?竟是一脸怒意?!
“王爷,男女授受不亲,王爷再不松手我可要喊了。”洛黎小声说道。
沐王瞪了她一眼,声音寒气彻骨,“你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管好自己的眼睛。该落座了,家宴要开始了。”然后松开了手,径直走到次座坐下,旁边的十一皇子已经都开始喝上了。
祁棯潼本想敬杯酒给他六哥,刚转过去,却发现祁沐萧冰着一张脸,眉头紧皱。祁稔潼眼色极佳,又转回去自己举着酒杯一饮而尽。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回头瞧了一眼站在身后的洛黎,果然这丫头也沉着一张脸。
祁棯潼乐了,亏了今天来参加寿宴了,不然得错过多少好戏。
这时姚相起身,端着一樽酒,在座众人见状也纷纷起身端起酒杯。
“老夫今日五十有八,为官也有三十余载,自认为官以来为国鞠躬。老夫多谢在座的同僚今日赏脸参加老夫的寿宴!承蒙吾皇恩宠,愿今后我等继续为吾皇效力,愿祁国国泰民安。各位,干!”
“姚老,福如东海,日月昌明。”众人齐声,纷纷饮尽杯中酒。
姚相乐呵呵地招呼着,寿宴的气氛十分热闹。
在这欢声笑语一片喜庆中,洛黎觉得自己如同供他人观赏的玩物般站在祁沐萧身后,来往宾客无不偷瞧她两眼,有些色胆包天的官员竟毫不避讳的与身边的人盯着她私语。这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洛黎迎也不是,躲也不成,心中憋着一口闷气,死死地盯着祁沐萧。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子人前优雅如含了三月和煦春风与众人谈笑风生,一扭了脸人后却如深冬腊月冷清淡然,心想大概生在皇族首先要学会如何藏好自己的情绪吧,都不能真正做自己,真惨。
“小十一,该六哥去敬酒了。”祁沐萧说着便起身,端起酒樽。他回头看了一眼洛黎,目光相遇,强势,不容抗拒,命令她,“你随我一起。”
洛黎堵心,可表面上却安安分分地跟着他走到主座前。
祁沐萧先是对着姚相一拜,尊敬地说:“孙儿祝外祖父身体安康,松鹤长春。”说着饮尽酒樽中的佳酿,旁边的下人立即走上前又满了一杯。
姚相满意点点头,“好、好。”
然后祁沐萧转向睿王,举起酒樽,也恭敬地说:“沐萧见过王兄。”
“六弟的气色好了很多,不错,还是要加紧锻炼。”睿王端起酒樽,两人一同饮下。
“王兄今日出手阔绰,六弟真是饱了眼福,如若王兄还有此等宝物,一定要让六弟也分一杯羹。”祁沐萧浅浅笑着,“哦,对了,这位是我沐王府上聘的画师,这位姑娘叫洛黎,声誉极高,王兄可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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