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柳叶不负所托从药王庄的药库里拿到了姜若所需要的药材。也幸亏药王庄悬壶济世数百年，几乎所有药材都有收集，才能找到药方上几味奇特的药材。 “小姐，我们用这些药材干什么？”紫珠好奇地问道。 “给顾君意治病。”姜若说道。 “啊？小姐要给顾大公子治疯症？”紫珠震惊了。 当初顾大公子疯症初发时，药王庄也曾派庄主嫡传的弟子，也就是柳清越的大师兄柳空青前来医治。谁知还没看病呢，顾君意就把前来看病的柳空青打成了重伤。害得柳空青躺在床上大半年，才能下床。也就因为此，药王庄的人也不敢再来给顾君意看病了。 “小姐！这太危险了！你看看空青少爷，现在胸口还疼呢！”紫珠坚决不同意。 “那是师兄太傻了。”姜若叹了口气，“你看，他面对个疯子，竟然还上前问什么顾兄好，被打不是活该吗？” “……”小姐说的好有道理，竟不知该怎么反驳。 而远在药王庄修养的柳空青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翻看着桌上那张药材方子——师妹这药方好生古怪，这是救人的药方吗？ 落霞水榭位于山庄西北方，靠近离山的山坳，位置比较僻静，和姜若住的西侧客房倒也不远。 三层楼高的水榭矗立在一片蔚蓝色的湖中央。湖边栽满了红色的腊梅花。此时正是腊梅花开得正旺盛，每朵红色的花蕾上都覆盖着一层白雪，甚是好看。 湖的南面是落霞水榭唯一的入口。那是松木拼成的一条木制走道。 走道的尽头便是落霞水榭的大门了。此时，大门紧闭，门口连一个人都没有。 紫珠上去叩了叩大门上的已经生出绿色铜锈的铺首。但是过了许久都没有人来开门。 “小姐，顾大公子真的在这里吗？”紫珠不太相信地指着眼前这个斑驳的大门。 “嗯。”姜若点头应道。 小一都已经在脑海里蹦跶三天了，姜若怎么会不清楚顾君意在哪？ 紫珠继续又扣了几次大门，又对着里面喊道：“有人吗？” 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一道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来了，来了。” 大门吱一声打开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从里面探了出来。 “你们找谁？”老头面色不善地问道。 “顾二叔在吗？我是药王庄柳清越。”姜若上前说明了来意。 老头一脸狐疑地看着姜若，上下打量一番后，说道：“药王庄？等会，老奴进去问问。” 老头说完，又哐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小姐，这里的人脾气好大啊。”紫珠看着又紧闭的大门说道。 “大概现在正焦头烂额呢。”姜若猜测道。 没过多久，大门又一次打开了，依然是刚才那个老头。不过，这次他的脸上倒是恭敬了不少。 “柳小姐，快请进。”老头说着，便把姜若和紫珠迎了进去。 待姜若和紫珠进到水榭后，老头又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把大门锁了起。 水榭一楼的大厅并不大，正前方的案几上烧着一柱香。 “啊——”一声惨叫声从楼上传来过来，声音中带着一点哭腔。 “小夏！”那老头一听到这声音，脸色一变，急匆匆地从楼梯口冲了上去。至于姜若和紫珠，自然是好奇地跟在后面。 二楼的摆设很简单，不过一张简单的床塌，一张书桌和几把椅子而已，屋内连多余的摆件都没有。四面的窗都紧紧关闭着，屋内显得有点昏暗。 等姜若和紫珠走进屋内的时候，发现屋里一片混乱。 “啊啊啊！疼！大少爷，快松口！”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年此时正站在床塌边，痛苦地哭吼。 床塌上躺着一个人，他便是刚被带到落霞水榭的顾君意。此时他正仰着头，眼中一片血红，嘴里狠狠地咬住了少年的手，不肯松开。少年的手上已经渗出了一丝血渍。 “君意，快松口！”顾二爷在床边，伸手撑住顾君意的头，想要把他推开。但是却没有任何效果。 “大少爷，快松口！这是小夏啊！”老头也冲了上去，想要按住顾君意挣扎的身体。 “小……小姐……”紫珠看到顾君意发疯的样子，吓地说话都有点结巴了，“我们该怎么办？” “帮忙把顾大公子打晕？”姜若看着前面乱作一团的几人，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这……不太好吧。”紫珠犹豫着向扫视四周，想要拿顺手的武器。 顾君意在床上不停地挣扎着。因为老头按住了的肩膀，身体无法左右转动，因此疯狂地扭动，想要挣开束缚。 而被咬的少年，此时已经脸色惨白，脸色挂着泪，吓得不轻。 姜若远远地看前面几人的惨样，叹了口气，对紫珠说道：“把药箱打开。” “是，小姐。”紫珠说着连忙把药箱放在了书桌上。 姜若从药箱里拿出了一只小巧的白玉瓶子，晃了晃瓶身后，走到了床榻边上。 “顾二叔，按住顾大哥的头。”姜若对着那个脸上都是焦虑之色的顾二爷说道。 顾二爷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姜若，见姜若晃晃药瓶示意，再看了下躺着的顾君意的样子，一咬牙，按住了顾君意的头。 姜若连忙打开药瓶的塞子，白色的烟从小瓶子中飘了出。姜若连忙放到顾君意的鼻子下方闻了闻。 原来还在胡乱挣扎的顾君意，突然安静了下来，呆呆地看着姜若，嘴巴也松了开来。 那被咬的少年，也就是小夏，连忙抽回了手，慌乱地离开了床塌边。他的手上血肉模糊，脸上都是痛苦之色，看来是伤的不轻。 “紫珠，给他处理一下伤口。”姜若对着身后的小丫鬟吩咐道。 “是，小姐。”紫珠连忙去药箱去找伤药。 床上的顾君意安静地躺在床上，仿佛刚才那个疯狂挣扎的人不是他一样。但是，他乌黑的眼珠一直盯着姜若看。 姜若见顾君意安静下来，收回了药瓶，连忙盖上了塞子。 “柳小姐，这是什么药？”顾二爷看了一眼姜若的药瓶问道，眼中带着探究，同时也没有松开按着顾君意的手。 “让顾大哥安静下来的安神药。”姜若说道。 顾二爷闻言，舒了一口气，但是仍不放心地问道：“这药效能持续多久？” “五六个时辰吧。”姜若说道。 “如此便好。”顾二爷说着便放开了顾君意。 姜若起身，将药瓶放回了药箱里。躺在床上的顾君意视线一直追随着姜若，连眼都不眨一下。 “良叔，你先带小夏和这位姑娘去包扎一下吧。我有话和柳姑娘说。”顾二爷说道。 “是，二爷。”老头也就是良叔扶起小夏往楼下走去。 紫珠自然是拿着伤药跟在后面，还时不时地回头看姜若。姜若见此，对紫珠点了点头。 “今日多谢柳姑娘出手相助。”顾二爷抱拳郑重地谢道。 “举手之劳，顾二叔不必如此。”姜若说道，“我也是听闻顾大哥到了落霞水榭，前来探望。” “柳姑娘有心了。之前误以为柳姑娘是那等见异思迁之辈，还请见谅。”顾二爷看着刚才姜若对顾君意的“一往情深”，一下子脑补出了一出大戏，因此脸上都是愧疚之色。 “……” “哎，君意也是不幸，练功走火入魔成了现在这种样子。”顾二爷感叹道。 “练功走火入魔？顾二叔检查过君意的身体吗？”姜若问道。看样子顾二爷没发现顾君意真正发疯的原因。 不过，忘尘丹世所罕见，世上能知道这种丹药的人就没几个，发现不了也属正常。只是不知道顾言从哪里拿到忘尘丹的。 “嗯，我检查过君意的身体，除了走火入魔之症，脚筋尽毁，就算腿伤好了，恐怕也会行走不便。”顾二爷说到此，脸上闪过怒意。 “可有其他大夫看过？”姜若问道。 “山庄里的孙大夫前日给君意看过。也是毫无办法。”顾二爷叹气道。 姜若闻言，走到床塌边坐下，伸手握住了顾君意的左手手腕，想要给顾君意把脉。可惜顾君意的手握着拳头，不明所以地看着姜若。 “乖，放松，我给你把脉，看看身体状况。”姜若温柔地说道，同时伸手想要掰开顾君意的手指。 顾君意看着姜若的脸，慢慢顺着姜若的手，松开了拳头。 姜若把完左手脉博后，把顾君意的手放在床沿上。谁知顾君意竟然又把右手伸了过来。 “这只手怎么了？”姜若疑惑地看着顾君意。 顾君意又微微抬了抬他的左手示意，脸上依旧是那副呆呆的模样。 姜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问道：“你是让我给你这只手也把脉吗？” 顾君意的眼珠微微转动了一下。 “君……君意？！”顾二爷见到顾君意的模样一阵激动，君意这是有正常意识了吗？ 顾君意到落霞水榭三天，除了睡觉，都处于发疯状态，就没一刻清醒的时刻。如今见到顾君意的反应，自然激动万分。 可惜顾君意对于顾二爷的叫声，没有什么反应。 姜若把完脉后，说道：“经脉阻塞，真气乱窜，寒气入体，外加——疯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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