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最后时绿还是没有回去隔离程瑾一和白璐,在她看来,程瑾一既然说了无所谓就是不在乎,她没必要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而且她也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程瑾一不紧不慢地走着,白璐低头跟在他边上,颇有岁月静好的意思,如果没人说话的话可能会更美好。  “程瑾一,你是不是在和10班的时绿谈恋爱?”白璐软软的声音犹如棉花,蓬松成一团。    “我不早恋。”程瑾一语气淡淡的。    白璐笑了,情绪似乎比刚才好了很多,语气都轻快起来:“我也不打算早恋。”    顾之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忽的跳到白璐面前,瞅了眼程瑾一后看向白璐:“谁早恋?”    程瑾一根本就没有理顾之然的打算,白璐静默了一会儿,笑着回答顾之然:“我刚刚和程瑾一聊天,说起早恋的话题,他跟我一样呢!都不想早恋。”    顾之然出了声怪音,凑到白璐身旁,打趣道:“你这么说得伤了多少少男的心呐!”    “学校女孩子知道程瑾一不想谈恋爱估计更该伤心吧。”白璐说到这儿心情大好,看向程瑾一,笑笑。    “说真的,”顾之然语气严肃了一些,白璐微笑着看他,就连程瑾一也略偏了头盯着他等他下面的话,“我真没见过哪个女孩子能笑得像小绿那么好看。”    白璐的笑一下僵在脸上,尴尬地收回,貌似不在意地说:“时绿笑起来的确很好看,她的虎牙特别有标志性。”    “可不是!”顾之然非常赞同,点头如小鸡啄米,“如果说她的笑是一百分的话,没有虎牙也就能得九十九分!”    白璐这下闭紧嘴巴,什么都没说,什么都不想说。脸色有些臭。    程瑾一看了顾之然一眼,顾之然朝他无奈地耸耸肩。  女人心海底针,他觉得白璐心情不好不关他事,他什么都没说。    回到教室,顾之然从后面娃哈哈箱子里拿了两瓶矿泉水,递给程瑾一一瓶,然后坐在最后一排,边喝水边问程瑾一:“你跟白璐说什么了?”    程瑾一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我不早恋。”    “没了?”    “没了。”    顾之然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我有时候真佩服你把女孩子迷得五迷三道的本事,踏马的就四个字!听白璐的意思,我还以为你跟白璐畅谈了一路终身大事呢!”  “今天球场上为我呐喊助威的人怎么着也有一车吧,我还以为我的春天到了呢,都偷偷数着多少瓶水会飞入我的怀抱,结果就一瓶!还是从你那儿蹭来的!你说她们到底为啥那么喜欢你呢?”    “因为长得帅。”程瑾一说的坦然无比。    “……”顾之然被程瑾一噎得半天没缓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有气无力地说了句,“你牛逼。”    顾之然和程瑾一被调到最后一桌大概有两周的时间,李律要求他们班同学每周换一次座位,说是对视力好。  由于顾之然和程瑾一个子高坐第三、四排容易被后头同学投诉。顾之然又戏太多,李律觉得只有程瑾一这么高的境界,才能受得了顾之然的唠叨,所以干脆把二人团一起放到最后一排了。    时绿知道后用了一周的时间说服伟伟和杜老头,也搬到了后头,目的是为了传纸条方便。  正好,这次周日换了座位,时绿的小纸条就跟定了闹铃一样,准时落在程瑾一左边桌角。    本着乐于助人的人道主义精神,顾之然认真帮程瑾一摘了纸条,还打开看了看里面的大致内容。  一篇英语作文。  顾之然看得脑仁儿疼,扔给程瑾一:“小绿妹妹让你帮忙改改语法。”    程瑾一接过作文,大致浏览了一遍,然后用笔快速地圈出一两处,拴在绳子上,轻轻拽了一下,绳子缓缓上升。  顾之然啧了两声:“你还挺无师自通。”    “有时间好好看看成语词典。”    “我成语又用错了?”顾之然站起来跑到教室后头的书架里找了本不知道谁的字典,翻了翻,翻出来无师自通的那一页。  “没有老师的传授指导而自己能通晓,应该没问题吧?”顾之然抱着字典回到座位上,问程瑾一,“哪儿错了?”    “你语文从高中开始学的?”程瑾一伸手一拨,字典便被合上了,“有些成语是不能直接看出来具体的意思,但是字面意思能看出来的成语你怎么也该会吧?”    “哎!你看你这么认真干嘛?我逗你玩儿呢。”顾之然悻悻放回字典,之后回到座位上发呆。    时绿又放下来一个字条,顾之然这次居然没主动去拿,过了一会儿程瑾一才把纸从绳子上取下来。  这次不是什么作文,也不是数学题。  “我下周一要参加借力比赛,你来为我加油吧!:D”时绿还画了一个笑脸。  这时顾之然突然蹲到座位下面,程瑾一没理他,在纸条上写了几个字,系在绳子上。  程瑾一刚拉完绳子,顾之然几乎光速起身,手上麻利地将一只空矿泉水瓶系在绳子末端。  等程瑾一反应过来,瓶子已经到了他伸手够不着的位置。    当被绳子抛弃的空瓶子砸到程瑾一的头上的时候,顾之然报复性地笑得前仰后合,为了不影响同学上自习,憋着不笑出声甚至憋出了眼泪。    程瑾一:“……”    顾之然笑着转头,一下便和站在教室后门窗户处的李律对上眼,李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等顾之然终于收了笑,他勾了勾手指,又指指程瑾一。  两人走出教室,站在李律面前,李律说:“你俩去办公室等我。”    时绿看着手里被拽断一半的线发呆,偷偷跑到教室后头找女生放在教室个人书橱里的针线盒,准备再弄根线放下去。    正从线轱辘上拽线拽的不亦乐乎的时绿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时绿抬手掸了两下肩膀接着低头弄线团。  又被拍了一下,时绿又掸了两下,嘴里叨咕:“忙着呢!别打扰我。”    再一起被拍之后,时绿转身,气势很足:“干嘛呀!没看我……”  “李老师好!”  时绿尴尬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班里的同学都扭头看着她笑,李律也是笑着的,他说得还算亲切:“跟我去一下办公室。”    “有、有什么事吗?”时绿没由来地心虚,说话都磕磕巴巴。    “有事找你。”    “好嘞!”时绿囫囵把针线盒塞进书橱,缩着脖子跟在李律身后出了教室。    一出教室,时绿就开始放飞自我,她叽叽喳喳地问:“李老师你找我干嘛呀?”    “你猜猜。”李律边走边说。    “嗯——”时绿想了一会儿,“总不能找我给你画小像吧?”    “你还会画小像?画的像不像?”李律问。    “画的程瑾一挺像的,但是我不知道画你能不能画的像。”    “下次有机会找你帮我画一张看看。”    “没问题!”时绿答应地毫不犹豫。  “那李老师,你不找我画小像找我干嘛呀?”    “算账。”李律笑得人畜无害,时绿看他对她笑,还回了一个略显僵硬的笑。    一踏进办公室,时绿便看到像来做客似的坐在里面的两个人。  “你们俩也在啊?”时绿有些惊讶,笑嘻嘻地问。  但是瞬间时绿便反应过来了,指着李律,手指头都在抖,声音也是:“你你你你你……李老师,原来我的绳子是被你拽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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