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绿走了之后，刚进门的男生贼兮兮地探着半个身子问：“这姑娘不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吗？那个什么什么绿的，名字起的挺有意思的。你俩怎么勾搭在一起了？” 程瑾一笔尖唰唰在草稿纸上演算，头也没抬：“有时间多做道题，少YY别人你成绩也就上去了。还有，什么叫勾搭？语文再不好好学，小心作文又被当成反面教材全年级发一遍。” 男生探出的身体自保性后缩，啧了一声：“那次是意外。” 程瑾一冷哼。 “不过瑾一，你这个发展趋势可不太对啊。你自己好好品一品，跟之前差了多少。” 程瑾一没说话，男生还在“忠劝”他。 “以前多少小姑娘往咱班跟前凑啊，你倒好，好的坏的美的丑的统统当隐形人处理。怎么，这次这个跟以前的妖艳贱货不一样？” “顾之然，你是不是闲的蛋疼？”程瑾一终于停下笔，转身盯着顾之然看。 顾之然笑着用右手食指指甲位置轻刮鼻梁，摇摇头。 “完了。”顾之然又叹了口气。 程瑾一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顾之然有说：“我知道了，你放学载着人家姑娘回家。我靠，说你俩没猫腻我都不信。你他妈什么时候载过姑娘？上次去爬山，我们四个一人载一个，你死活都不愿意载人家，还说没车就别去了。” “我日，那姑娘哭着走的时候你眼睛都没抬。吓得剩下三个姑娘硬是一路都没敢和你说话。” “山路那么难骑，我智障才载人上去。” “是。最后的确我们三个累成狗，您老优哉游哉地骑着车。” 说到一半，顾之然才反应过来：“我靠，你大爷你说谁智障！” “你猜呢？”程瑾一送顾之然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回身又拿起演草纸做题。 “程瑾一，老子要不是看你比老子牛逼，早就跟你绝交了！” 顾之然用笔后盖戳戳程瑾一的背：“哎！我跟你说话你能不能专心点儿？” “你不是早就习惯了吗？” “靠！” 顾之然认命得往椅子上一靠：“真不知道当你哥们儿是福还是祸。” “你跟我说说，那个小绿，到底哪里让你封闭已久的心打开了一个芝麻大的洞。” “你有意思吗？” “没啥意思。但我觉得小绿挺有意思。说说呗，到底是什么让小绿上了你的自行车后座，是人性的泯灭，还是小绿的美貌？” “是跟你一样的厚脸皮。”程瑾一冷不丁打断顾之然的话。 顾之然听到厚脸皮三个字，头和脖子突然变成了招财猫晃动的手臂，点头如捣蒜。并且保持很神奇的频率，再加上他恍然大悟的表情，画面好看极了。 顾之然在第三个人进来的时候说了句：“程瑾一，我告诉你，你要完蛋了。” 之后便像个三好学生，认认真真地向程瑾一一样地学了起来。 时绿发誓，她再也不作死了。早起一个小时的结果就是，一整天她都浑浑噩噩的，期间被三个任课老师点了名，还被班主任杜老头“特别”关照，多了一项办公室深造任务。 所以放学的时候推着她那辆骚气的粉红色自行车，她也没开心多少。 丧着一副表情，时绿等程瑾一出来之后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推着自行车。距离拉开些也没多大反应，反倒是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顾之然突然跳到时绿面前。 时绿被这突然出现的“庞然大物”吓了一跳，下意识便往后躲。脚下踏空，身体往后仰。 顾之然眼疾手快，拽了时绿一下，她才不至于摔着。 看清面前的人是早上那个嘴欠的男生，时绿眼睛突然变得像铜铃，浑身都戒备起来。 “……” 顾之然抬手摸了摸鼻子：“我有那么吓人吗？” 时绿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突然想起什么，时绿抬头往校门方向眺望。程瑾一居然没走，站在门口看他们两个。 顾之然顺着时绿的视线望去，笑的欠揍。 他背对着程瑾一，下巴朝左后方的位置抬了抬，然后说：“对我们家瑾一有意思？” 时绿视线从程瑾一身上收回来，落在顾之然身上，恨不得把他盯出个洞来，眼神带着几分意味不明。 “你也知道，我们家瑾一生性好色……呸，生性好冷，你这么单枪匹马地骚扰他是没什么用的，你得走迂回战线。” 时绿看到顾之然非常不要脸的用指头指指自己，嘴巴开合：“你得通过我。” 时绿抬眼看了一下，然后笑了，露出两颗长得恰到好处的虎牙，问他：“通过你干嘛？” “把我们家瑾一搞到手。” “你放屁呢？”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嗓音，顾之然虎躯一震，僵硬地转头，便看到要被“搞到手”的主人公表情森然地站在他身后盯着他。 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的话，他想，他可能会感受到凌迟处死是什么感觉。 程瑾一这个人眼神里有刀片啊！ “走了，他不能出校门。”程瑾一看向时绿。 文安一中的学生有两种管理模式，一种是走读，另一种是住宿。 住宿，顾名思义就是住在学校统一管理的宿舍里面，学生一般都是家和学校离得较远的。 走读便是学生不在学校住，每天回家，一般这种都是离家近的。 顾之然在学校住没有出门卡，所以没办法像程瑾一和时绿那样出校门。 时绿特别听话地跟在程瑾一身后，顾之然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末了还是朝着时绿喊：“小绿，你好好考虑考虑我说的话，两个臭皮匠顶个程瑾一。” 时绿刚想回头回应顾之然，程瑾一突然开口：“他犯神经病的时候最好别理他。” 时绿又点点头。 顾之然插着腰站在原地看两人离去的背影，一高一矮还穿着一个样式的校服，挺像那些青春偶像校园无脑剧里演的那样，般配、真般配。 “他俩不会谈恋爱了吧？我上次就看到程瑾一载着时绿走的。”路人甲不知从哪儿冒出来，问顾之然这个“知情人”。 顾之然翻了个白眼：“同学，你想多了，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早恋，程瑾一也不会早恋的。不毕业不恋爱。” 说完，顾之然哼着歌悠悠达达地走了。 路人甲推着车走了，嘴里还嘀咕了句：“真的假的？” 时绿明显感觉到程瑾一这个人好像比早上的时候怜香惜玉了一些，骑车的速度慢了许多，她轻易便能跟上。 她骑车的技术不太好，早上天色亮还好一些，现在天色黑了下来，虽然有路灯，昏黄昏黄地，她还是有些怕不小心撞到哪儿。只能紧紧跟在程瑾一的身后。 前面遇到红灯，时绿刹车不及，哐当一声撞上程瑾一的车后轮。 原本已经停好车的程瑾一因为惯性往前趔趄了两下，脚尖跟着离地又点地之后才稳住自行车。 扭头看向满脸歉意的时绿，他什么都没说。 “程瑾一，你说，你加上我是不是就能顶一个诸葛亮了？” 程瑾一怔了半分，才反应过来时绿接的是刚刚顾之然的话。 “臭皮匠智商也挺高的。” “顾之然说的话你最好别瞎听，他智商也低。” 时绿好好抿了抿程瑾一刚刚说的话：1.他说她智商低；2.他说顾之然智商低；3.他喜欢跟智商低的打交道。 她不太了解顾之然这个人，但是她好像知道了程瑾一这个人真的挺毒舌的。 时绿车技不好，所以骑车的时候不太敢说话，怕分心摔了。所以两人一路无言，只能听到链条转动的声音。 当然是程瑾一的链条。 程瑾一到了回家的路口，时绿停下车，跟他道别。 他也跟着停下车。 时绿：“？” 程瑾一：“我今天去办公室，听到你们班主任和其他科任老师交流说你睡了一上午。明天别来等我了，得不偿失，你要权衡好利弊。” 时绿机械地点头。 跟学霸做朋友就是不一样，以后可能就是人生处处是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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