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颎沉声道:“那个死了的潘德,他的父亲跟随老夫多年,是个极为老实之人潘德这孩子,虽然老夫所知不多,但料想他的本性也不会太坏。倒是那个出首告发他的家伙,此人却未必是个老实人。”
“父亲此话怎讲?”段增眼神一亮,顿时来了兴趣。
段颎想了想,解释道:“这孙惠以前乃是中常侍王甫的养子,永乐少府王萌家的仆人,听说之前也是个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之辈。”
段增目光一凝,连忙问道:“那么后来怎么来咱们家了呢?”
段颎道:“当初老夫刚来洛阳为官时,府中没什么下人服侍,那王萌便将孙惠等十多个下人送给老夫,后来他们便一直留在府中。”
“原来如此!”段增顿时便明白过来,孙惠与王萌之间还有这关系,怪不得王萌会找上此人,而不是其他人。
他连忙开口道:“父亲英明,其实孩儿这两天也在派人查探此事。”
“你也派人查探了?”段颎来了兴趣,笑眯眯的问道。
“当然,而且孩儿凑巧还真查探出了贼人。”段增笑着答道。
“你查出贼人了?这不可能!”段坤听了顿时就不信。
段颎和苏夫人也都用怀疑的目光看向段增,脸上充满着不信。
段增从小就表现得非常聪慧,但再怎么聪慧,也不过是个六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将此案查明?
见了他们的神色,段增小脑袋一扬,用不屑的语气说道:“这点小事情还难得到我吗?我不仅查出了贼人是谁,而且已经将那些贼人都抓起来了。”
“胡闹,你把谁抓起来了?还不赶紧都放了!”苏夫人顿时脸色一摆,严肃道。
若段增只是随便说说,他们还不会在意,最多当做笑话来听但现在段增都已经抓人了,这就不是小事了。
府中的下人虽然身份低微,但随随便便将人抓起来毕竟是不好的,传出去也会让其他人感到不满。
段增连忙道:“母亲放心就是,孩儿可不会乱抓人的,那伙贼人中为首的正是那孙惠。”
“什么?你把孙惠抓起来了?”这下段坤也坐不住了,孙惠乃是主动出首告发此案的人,怎么连他也抓呢?这不是乱来吗?
只有段颎此时还保持着平静,他沉声问道:“增儿,你说孙惠是贼人的头目,并且将他给抓了,你可有凭证?”
“父亲,孩儿当然有凭证。实际上,这些贼人包括孙惠在内,此时都已经招供了自己的罪行,绝对错不了。”
“已经招供了?”段坤等人听了顿时有些目瞪口呆。
苏夫人更是吓了一跳,连忙紧张的问道:“增儿,你是怎么让他们招的?不会闹出人命来吧?”
她就担心段增为了让被他抓的人主动招供,对那些人进行刑讯逼供,屈打成招段增毕竟还只是个孩子,下手没轻没重的,若是闹出人命来就不妙了。
说到底,府中发生的盗窃案连他们也感到有些棘手,那唯一被认定身份的“贼人”潘德已经畏罪自杀了,而平时与潘德走得近的人被抓起来审问后,却没有得到丝毫有用的线索。
看上去,这案子到现在已经快要成悬案了,若是没有新的线索的话,他们也只能暂时放下。
连他们都觉得棘手的案子,段增却说自己已经将其破了,还将贼人抓住,并且让他们招供了,这样的事情他们当然不相信了。
听了苏夫人的话,段增仿佛受到了侮辱一般,大声道:“我是搞屈打成招的人吗?”
他的声音虽然有些稚嫩,但脸上的神情却显得极为认真,即便苏夫人等人此时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这时,段颎开口问道:“增儿,你将事情的经过都详细说一遍,不要有任何隐瞒。”
“是。”段增点了点头,道:“其实一开始,孩儿也没有怀疑到孙惠身上去,不过后来在查看潘德的尸体时,却发现了有些不寻常之处。”
接着,他又将自己如何怀疑起孙惠,如何让曹安去调查此案,又是如何果断将杨厚抓起来审问,以及最后终于查明此案的过程都详细说了一遍,就连他在做出决策时心中是如何想的都没有落下。
而在这过程中,段颎等人还时不时的追问一些细节,段增都一一做了回答。
最后,他让曹安去把搜来的赃物带过来给众人看,并对着依旧沉浸在震惊中的众人道:“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了,这些是搜查到的赃物。父亲,母亲,二哥,你们还有什么疑问没有?”
段坤连忙上前,将那些赃物拿起看,一边看,一边点头道:“不错,不错,这些都是我丢失的。”
段颎叹息一声道:“增儿,原本为父就觉得你很聪慧,如今看来,你何止是聪慧,简直是神童啊!”
苏夫人和段坤听了也在一旁连连点头。
段坤带着府中一大群人日夜查探,到现在都没有半点进展,而段增这个六岁的小孩子,却如此干净利落的将发生在府中的盗窃案子给查明,中间甚至都没有惊动家人。
而且不仅是查出了贼人,更是落实了这些贼人的罪状,让这些人乖乖认罪,而且人证物证俱在,这实在太让人不敢相信了,说他是神童也不为过。
段颎等人都不敢想象,若是等将来段增长大了,又会有多么的妖孽。
望着他们脸上震惊得有些呆滞的表情,段增心中别提有多得意了。
他之所以要插手查案,原本的目的就是为了展示自己的能力,让他们不再将自己当小孩子看,如今取得的效果达到了他的预期,他当然要得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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