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这么些人眼尖?”沈怿心笑着反问了句,抬步迈出了杏林百草阁,视线在周遭环顾了一圈,继续刚才在医馆二楼处没探视完的动作,最终停在了主街对面的那辆马车上。    凌宸......    沈怿心瞬间瞪大了眼睛,有些愕然,她自然是认识这辆马车的,前世时她坐过不止一次,马车从外面看去朴实无华,毫无点缀的装饰放在何处都丝毫不起眼,否则刚才她在二楼处也不会没有注意到。    只是凌宸为何会在这里,沈怿心眉心微蹙,她不知道那马车在此处到底停了多久,也许刚刚的那个大夫便是凌宸吩咐出来的。    沈怿心盯着马车微微晃动的车帘看了许久,最终还是慢慢挪开了视线,她对凌宸来说是个不祥之人,无论对方这个时候是否知晓,她都只盼着不再与凌宸有任何牵连。    杏林百草阁的门前来往看诊的人有许多,门槛处本就拥挤,这会儿沈怿心和云舒又并肩站在门前,更是拥堵不堪,眼见着有人不悦了起来,云舒赶忙唤了两声姑娘,扯着沈怿心的衣袖往自己的身侧带了带,给医馆前来来往往看诊的人让开一条道。    沈怿心跟着云舒的动作移了移脚下的步子,一直等完全出了医馆才后知后觉的扭头问云舒道:“你方才唤我做什么?”    云舒颇为无奈,“姑娘怎么又分神了?”她家姑娘最近几日走神的次数实在太过频繁了,想到之前半夜里姑娘从噩梦中惊醒的样子,云舒颠了颠手里安神的药方,心道看来这药得日日熬煮才行,一次也不能断。    “没什么,只是突然间想到了些事情。”沈怿心摆了摆手,转头回望了杏林百草阁一眼,而后对云舒道:“我们回府去吧,走了这么久,我也有些累了。”因为在这里看到凌宸的马车,她现下也没了在皇城主街上再看下去的兴致。    云舒不疑有他,姑娘出来这么久已经是难得了,她也担心姑娘在走下去会累着,于是飞快点了点头,与沈怿心一道儿回府上去。    马车里,凌桓倚着车壁而坐,凤目半阖。    寒笠回来答复,“沈家的姑娘来医馆似乎是为了取几包安神的方子,并无其他的事情。”    “她身子无恙?”    “无恙。”    回到沈府后,沈怿心解了披风,直接蜷缩到了贵妃榻上,托腮想事情去了。    云舒瞧见这一幕,眼角抽了抽,总觉得她家姑娘心里藏了件不小的事,却也无处去问,原地转了两圈,最后也只得无奈转身去煎药方子了。    沈怿心的心里确实藏了件不小的事,但困扰她的并不是那些,她现下正担心的算着,自从她重回到三妹及笄的那一日起,短短两日里,这已经是第二次见到凌宸了。    她与凌宸之间虽没了前世偶然撞见的那一幕,却依旧有几分瓜葛,这是她不能掌控的,毕竟前世未曾发生过,她也无法掌控,沈怿心默默道,看来她今年果真要早些离开皇都去淮南了。    第二日早间,沈怿心才请了安从沈母那儿出来,还没等到自己的院子里,就有人过来传话说曹家的公子来了,现下正在花厅等着。    曹墨怎么来了?沈怿心撇了撇嘴角,一时忘了自己昨日还在杏林百草阁的大夫面前提过自己有事要与曹墨说,所以此刻颇为不爽,却又不好晾着他,只得转身又往花厅去。    沈怿心赶到花厅时,曹墨正站着仰头看花厅墙上的一幅百花图,沈怿心的视线从曹墨身上扫过,脚下的步子顿了顿,这个时候的曹墨还多少有些少年的模样,尚未成家,一身素色便衣穿在身上比多年后好看了许多,沈怿心看了一会儿,才又抬步慢慢走了进去。    曹墨听见响动,转头看过来,见是沈怿心,旋即笑了一下,迎着她走近,把手中的八角锦盒递了过去,“给你带了枣泥糕,东街那家的。”    沈怿心微微一愣,东街张记的枣泥糕是她最爱的小食,没想到如今还能在曹墨这儿吃到了,一时鼻尖有些发酸,这么些年,她都快忘了自己与曹墨还有如此熟稔的时候,唇角抿了抿,轻声道了句,“多谢。”而后从曹墨手里接过八角锦盒,在一旁的小桌上放好。    曹墨本想着能在沈怿心这儿讨得几句好听的话,心下正美着,却见她没有打开要吃的意思,于是又补充了句:“这枣泥糕是我一早刚从东街买来的,这会儿应该还热乎着。”    沈怿心笑了笑,“我知道这是你一早买来的,只是我刚用了早饭,再吃不下这些了。”    曹墨略有些失望,却也只得作罢。    沈怿心没在那盒枣泥糕上与曹墨多做纠缠,问他道:“今日怎么突然想起来沈府了,不用去宫里吗?”    曹墨摇头道:“不用,今日我不当值,所以就过来瞧瞧你和明玉,听说你病了?”说罢上上下下打量了沈怿心一番。    沈怿心略微皱了下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悦,问他:“你从哪得来的消息,我身子明明好得很。”不知是为什么,自从昨日在杏林百草阁听那大夫说过自己贵体康健后,沈怿心现在便有些听不得那些说她身子不好的话了。    曹墨噗嗤笑了一声,调侃道:“身子好得很还去我的医馆取药?”    “不过是几包安神的方子,难道你医馆里的大夫没有与你说我康健无恙吗?”沈怿心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曹墨对沈怿心的白眼很是受用,乐呵呵的笑了笑,才慢悠悠道:“我知道你身子康健,只是方才去给老太太请安,她说你一连几日都睡不安稳,特地嘱咐我一定要仔细替你瞧一瞧。”    沈怿心道:“祖母夸张罢了,我不过是前儿夜里梦魇了一次,哪里敢劳烦你这个太医出手。”    曹墨耸了下肩,不去理会沈怿心的玩笑话,想起自己今日来沈府的目的,问她道:“医馆的大夫说你昨日有事要寻我,是什么事?”    这么一说,沈怿心才想起昨日自己在医馆提了一下曹墨,难怪曹墨今儿一早便到府上了,反倒是自己给忘了,见曹墨隐约有些担心,沈怿心道:“也不是什么十分打紧的事,我只是有些担心明玉,所以想让你来瞧瞧她。”    毕竟和烟的事与荣太妃有些关系,沈怿心想或许明玉愿意与曹墨说一说,闷在心里终归不好,再者倘若明玉并不怎么在意和烟的事,那自己也就不用太担心了。    “明玉?那丫头怎么了,哪不舒服?”曹墨凝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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