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孤王向来与东厂没有什么瓜葛,魏忠贤为何要暗算孤?”朱由检停下了脚步。
“这也都是微臣的揣测,未必就是真。殿下的确与东厂没有什么利害恩怨,但这并不意味着东厂与殿下之间就没有瓜葛。”
“此话怎讲?”朱由检十分不解。
李先道摇摇头,没有直接回答信王的问题:“刁德嗣何许人,殿下应该知道,绝非什么仁人君子,不过是一个纨绔子弟、市井小人。这样的人会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去攀诬东厂?不太可能!
就算殿下你不怪罪他,东厂恐怕也不会放过他,微臣不相信他蠢到连这一点都想不到。”
朱由检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董宣武四人的底细朱由检已经查得清清楚楚,虽没大恶,但是仗势欺人的事却是常做,若说刁德嗣是君子,那世上哪还有小人?
他之所以还是推荐董宣武去铲除红缨会,一来是因为醒来后董宣武的行事实在让他大出所料,变得不可捉摸起来,他想看看董宣武究竟有什么样的本事;二来,也是因为李先道的一句话触动了他:“对付小人,小人也许比君子更合适。”
亲贤良,远小人!
这是治国的不二法则,只可惜大哥朱由校不懂这个道理。
刚刚登基当上皇帝时,大哥还知道任用贤臣,可谓是众正盈朝。杨涟、左光斗、赵南星、高攀龙,许多正直之士在朝中担任重要职务,方从哲等奸臣或贬或斥,朝堂上下一片清明。大哥对东林党人也是非常信任,言听计从。
可是时间一久,大哥就变了,重用魏忠贤,荒于朝政,反而沉湎于木工这种小人才该做的事中。朝中的奸佞又开始露头,而且越来越多。
魏忠贤何许人也?原本是一个市井无赖,大字不识几个,却善于钻营。自宫进宫后,靠阿谀奉承攀上了大太监王安,并结识了当时还是皇太孙的大哥,讨得了大哥的欢心和信任。大哥继位后,他的地位直线上升,升任司礼秉笔太监,并掌控了东厂。
又通过大哥的奶妈客氏结成对食,利用大哥对客氏的感情,在后宫不可一世。
这样一个小人,竟然也敢与朝中的奸佞相勾结,干预朝政。
朱由检对大明朝堂的现状忧心肿肿,只是碍于祖制,王爷不得干预朝政,他不能向大哥进谏。而且,就算能进谏又怎样?大哥会听一个十三岁孩子的意见么?
“微臣还听说,东厂的高公公之死,似乎有些蹊跷。高公公突然恶疾发作而亡,殿下,你不觉得这也未免太巧合了吗?
殿下,虽然你谨言慎行,并未得罪过魏忠贤,但未必没在言行举止之间,流露出过对他的不满,也许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决定利用刁德嗣教训一下殿下。
而且,四海赌坊的事发,殿下你的把柄就算是落在了他的手中。无论怎么说,作为信王,不能为天下表率,出没于赌坊之中,并与人斗殴,一旦有御史弹劾殿下,即使是圣上也不好袒护你。”
“你是说,魏忠贤的目的就是想揪住孤王的小辫子,以提防本王?”
李先道点了点头:“是不是如此,微臣也不敢断言,但如果那背后指使之人果真是魏公公,那就八九不离十了。”
“不是他还会是谁?”朱由检抓起书案上的一只笔洗,狠狠砸在地上,“孤早就知道,这些阉人,根本信不得!魏忠贤,你太过分了,孤与你势不两立!”
一旁侍立的太监王承恩身子一抖,旋即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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