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重阳宫中,已然剩下了躺在龙榻上的朱勉和跪在地上的岳武穆。

“朕神思恍惚,怎么能说没有病呢?你何以见得,朕不是真病呢?”朱勉歪着脑袋,望着岳武穆,岳武穆的脸色,此时已是极为凝重。

“皇上的病,是心病!”

这话一出,朱勉心中倒是有些惊讶,好小子,竟然看得出自己不是真病,也看得出朕所谓的病,实际上是心病。满朝文武,恐怕也就他看得到点子上了,也就是他敢在朕的面前这么说。

朱勉不由得对岳武穆高看了一眼,他虽然这么想,但脸上仍然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起来说话吧,朕这么年轻,能有什么心病?”

“皇上您忧心如焚,神色劳烦,忧的是大明国朝堂上隐藏在暗中的外戚力量,烦的是大明国的内忧外患而自己却无权来处理!”

岳武穆跪在地上,一脸的正气,不卑不亢的样子,朱勉看在眼里,听着他的话,不由得在心中为岳武穆竖起了大拇指。这才是我大明国臣子该有的榜样,这才是朕心目中的忠臣。

朝堂上的众臣,有岳武穆这样性格的,朱勉掰掰手指都能数过来;但敢于像岳武穆这般,在朝堂上与外戚力量对抗,又是敢在自己面前说出皇上的心思,恐怕只有岳武穆自己了。

“放肆!你竟敢这般议论朝廷,又是妄自揣测朕的心意,待朕病好之后,必将你打入死牢!”

尽管朱勉心中对岳武穆竖起了大拇指,但脸色上却并未显现出来,相反的是,他佯装愤怒,直接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咳嗽了半天,旋即便是双眼瞪着岳武穆。

“你来看望朕,难道就是用这种方式,想要气朕的吗?朕的眼睛没有瞎,难道看不到外戚对大明国的贡献吗?”

“皇上!臣就算是掉了脑袋,也要说下去!”

岳武穆似是没有听见朱勉的喝声一样,只是脑袋磕地,抬起头来时,额头上的血迹,斑斑可见,而双眼则是流下眼泪来,头发也乱了,像是经历了什么重大悲哀之事一样。

此番情景,朱勉见着,心中不由得一酸,这岳武穆,可真是忠臣啊!不光光是忠国之臣,更是忠君之臣!

“臣今年四十有八,已经算是活得够长的了。生死早已经不在乎了!皇上,大明国到了万急时刻,您要是再不采取措施,恐怕亡国不远了那徐家,操控着兵权,东北边关上的军情,盛京府失陷,他们想要独揽处理却不告诉您。皇上,这种做法,您要被架空了!”

朱勉望着岳武穆的样子,又是听着他这么说,不由得叹息了一声,从龙榻上起来道:“朕何尝不知呢?岳武穆,你说的不错,朕的病,是心病!”

“皇上您……”

见着朱勉站了起来,原本病恹恹的样子,忽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威严。

这一下,岳武穆有些蒙了,但旋即反应过来,他的背后不禁冒出冷汗来,就连额头上,也渗出了汗液,将血迹混杂之后,顺着皮肤褶皱滴落在地上,形成一块一块的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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