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躲了一天,结果在回到宿舍的时候还是被抓了个正着,不过折腾了这一天,不只楼兰,那些找人的更累,所以也就没再动手,说说笑笑的就算过去了,毕竟羡慕嫉妒的人有,可仰慕敬佩的人更多,机会是公平的,自己没把握好怨谁?    温塬的行动能力极强,就跟当年入校第一眼文远就喜欢上了那个拥有孩子般笑容的小黑妞,不管不顾就追上去一样,他确定了目标,便马上执行,首先就是把师父弄过来,先把小师妹收了,双重身份双重保险,于是远在青城山访友的唐老先生就被小徒弟兼甥孙一个电话急招而来。    这边温塬也没闲着,他有二十天假期呢,怎么也得先混个脸熟,第二天一大早,就奔着侯峰说的秘密地点去堵人了。    楼兰这次的拳法中又多了别的东西,那是在比武过程中从关娜还有其他人身上杂学兼收的招式,她没有全部都用出来,但是发觉其中的几个招式化用在常妙师父教她的那套拳法当中特别的和谐,于是她将整套拳法重新整理融合,本来是十二招的拳法,硬生生的叫她给改成了十八招,打了两遍觉得顺当了,楼兰才转过头继续练军体拳。    部队这套军体拳是融合几家之长的格斗技术,将拳打、脚踢、摔打、夺刀、夺枪的招式精炼成套,力图一招破敌,其实对军体拳的作用,群众当中总有不同呼声,有的说是假把式,只能用来演练,记得当时还特别流行一个笑话,说用军体拳对付歹徒,耍了16套,被砍32刀,被称之为军体操,又有人说好刀看刃,不只是军体拳,就是太极也能杀死人,端看个人的悟性跟体格,其实以部队里的训练强度,只要动真格的,一招制敌完全可行,但是大多数人都会有错手伤人的惶恐心里,所以即便学会了军体拳也未必能使用得当。    温塬躲在安全距离内的一颗高树上,将楼兰的举动看得真真切切,心中敬佩、欣赏、爱恋的感觉混为一谈,最后化为骄傲,不愧是他的小兰兰。    小兰兰是当初文远给楼兰起得爱称,每次喊出来都会被暴打,但他依然乐此不疲,导致后来好一段时间楼兰都直接用英文名字介绍自己。    待楼兰练完拳离开,温塬才从树上下来,站在楼兰刚刚打拳的地方,将她改良过的那套拳法一招一式的还原出来,越打越兴奋,熟了之后直接小跑回去找侯峰挑战去了。    侯峰那边饭碗还没撂下呢,小师弟就来了,招呼媳妇儿给师弟添碗筷,自己则快手去炒了两个菜,虽然不是外人,但家里来了客人怎么可能不添菜。    “师兄,我觉得这次师父肯定会嘉奖你,你想想要什么吧。”对师兄的热情招待,温塬也没有白白接受,他很快给师兄透了个口风。    “啥嘉奖?我就想要点钱,给小崽子们改善一下生活,这次去五师兄那,我真是长见识了,你看看人家那伙食那军需,打子弹跟玩似得,哪像我这边,实弹打靶都是按人头发子弹,想想我就脸红,还说是靠近京师的主要部队呢,一天三顿饭,一顿饭连三块肉都没有……”被温塬的话题给刺激到了的侯峰,夹了一个鸡腿本来要自己吃的,转手就塞到小师弟的碗里,想想食堂里那点可怜的肉菜,他就不忍心下嘴。    “这还不简单,师父不是要来了吗?到时候你就当着师父的面跟他哭穷,刘伯伯一准就给批条子。”温塬给师兄出主意,食堂的事儿不能马虎,饿着他家楼兰怎么办,那小姑娘平生只有两大爱好,吃饭和睡觉。    师兄弟俩一拍即合,想着怎么唬弄点好处,怎么能早点调过来实施追妻计划,楼兰的生活则进入了平静如水的循环状态。    每天早上练拳、跑步,出早操,吃饭,训练,背电码背电话号码,考试站岗……偶尔再来个刺激的紧急集合,五公里越野。    新兵的生活就是这样单调重复,严肃又刻苦,却让这些骄娇之女很快的成熟起来,就连平日里抱怨最多的王莉莉都习以为常,收了喊苦喊累的口号,野心勃勃的想要争取内务标兵。    ……    “完蛋玩意儿,到这一个多礼拜了,除了第一天见到人,后面都躲在树上偷看,你说他平时看着挺厉害的啊,怎么这么怂呢?”侯峰趁着温塬去接师父的功夫,打电话跟邵刚汇报小师弟的感情状态进展,关于小师弟想要调到他这边的事儿倒是守口如瓶一字未吐,其他的,譬如小师弟每天发花痴,起大早去爬树盯人,却始终不敢朝面的事儿已经通过他跟邵刚传遍了几个师兄弟的耳朵。    “是,我瞧着这小子是动真格的了,哎哟你不知道,这个小姑娘真的不一般,不是,什么啊,你能不能想点好,见个人就觉得心眼多,你想想人家能图什么啊,家里条件好着呢,前儿她妈才来了电话,说家里装电话了,叫她记下号码,现在有几个人家能装上电话的?我说的不一般,是指在功夫方面,比武的时候不是跟你那边那谁碰了一下吗?我跟你说……”    侯峰抱着电话吧嗒吧嗒的跟邵刚吹着楼兰多能耐多本事,待身后有人碰他的时候还不耐烦的甩了甩肩膀,直到拳风入耳,他才抱着电话转身躲避,一回头,看到穿着一身军装,精神矍铄的老者,吓得怪叫一声咔嚓一下挂了电话。    “师父!你吓死我了!”这速度也太快了吧,小师弟你是多着急让师父见人啊,侯峰捂着胸口瞪了一眼师父背后的温塬一眼。    “吓死活该,这才多长时间,警惕性就全丢了,我看就该把你扔狼群里再回炉一下!”唐玉森瞪了这个不争气的五徒弟一眼,他七个徒弟当中,就这个最不省心,三十来岁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似得,一点都不成熟。    “师父~你就忍心我那可怜的孩子出生就没了爹啊?”侯峰压根不怕师父,他腆着脸凑上去给师父捶着肩膀,转过头就把小师弟给卖了。    “师父你不知道啊,这小子太熊了,追个媳妇儿,一个礼拜就猫树上了,连面都没朝,我这不是着急么,你说说咱们师兄弟几个,哪有他这么怂的。”侯峰说着还有些得意,众多师兄弟当中,只有他感情的路最顺当,跟媳妇儿是从小的青梅竹马,水到渠成的结了婚,哪像另外几个要死要活,又分手又离婚的。    温塬没理会捅刀的师兄,也没搭理被他急召而来的师傅,他有些呆滞的垂着头,摩挲着手中的东西,心里有欢欣也有苦涩,更多的是满满的疼痛,横桓在他手中的,是一枚平凡无奇的弹壳,这枚弹壳是他接了师父,开副驾驶的门时掉出来的。    这些日子他没碰车,最后坐在副驾驶的就只有楼兰,无意间得了喜欢的人的一个物件,他还挺高兴,仔细一看,发现弹壳上刻着一句话:“向来情深,奈何缘浅”。    明晃晃的字眼让温塬心里咯噔了一下,怎么觉得这姑娘心里有人了?满腹酸涩的接了师父回来,还没等想到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就在刚刚,温塬发现了一个极大的秘密,因为被那句话刺激而漏掉了弹壳根部还刻着四个字——文远 楼兰。    这世界上能把这两个人名联系在一起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经历了文远一生的他,另一个就是忧伤和孤独一生的楼兰。    原来她一直是她。    近乡情怯,知道了她真真切切的经历过那样孤单寂寞的生活,他忽然有些害怕和惶恐,如果她明明知道,为什么会选择另外一条路,为什么没有遵循着前世的轨迹去读高中?是不是代表着她不想再跟文远扯上关系了?那他怎么办?    ……    楼兰正在听黑脸跟笑面虎聊天,新兵训练已经结束了,但是这两位教官时不时的也会过来溜达一圈,给她们紧紧弦儿,免得跟没笼头的野马似得,撒欢几天就忘形,不过照比之前的严厉,现在明显轻松了许多,训练休息的时候,她们还能跟两个教官搭个话聊聊天,也打听打听部队里的八卦消息之类的。    刚刚跑了个八百米,楼兰几个前面的先跑完就休息了,她跟刘爱菊李明就凑到两个教官身边套近乎,问起新兵下连队的流程什么的,一年的时间,说快也快,一晃眼这不都半年了么。    黑脸跟笑面虎也不吝啬,将通讯连跟其他的一些地方需求都说了一点,聊着聊着就说到男兵那边,之前去比武,不是有两个新兵起了纠纷,当时拖下去就挨了处分,要不是背景好,就直接退回去了。    可这俩货还没消停,邵刚那边那个不知道,这边这个整天捉妖,这几天他四处蹦跶着宣扬,说马上要成立新机制部队,到时候他正好去感受一下什么的,本来是还没确定的保密事儿,就这么让他给秃噜出去了,他倒是没事儿,新兵连那边的几个教官和老班长全受了批评。    “这两年刺儿头越来越多,也难怪老传咱们这个那个的,人多不好管啊~”黑脸由衷的感叹,每年都有几个带背景的,有些还好,出了新兵连就忘了,有些小心眼的,回头还记仇,之前他们一个排长就是这么给弄下去的。    楼兰端正的坐着,心里跟着感叹,这算什么,往后部队高学历化,那些大才子们一个比一个傲气,那才叫难管,你敢教训两句,他们就敢传到网上让你万夫所指。    她同学曾经介绍了连长给她,因为训练时候一个新兵不听话差点出事,他一着急,救下人之后就给了对方一脚,没踢多重,可回头就叫对方给告了,当兵十来年没受过处分的人就因为这个挨了一个过,好一段时间都犹豫着转业,后来全旅拔营楼兰跟对方断了联系,但是听同学说最后到底转了。    当兵之前她也听人说过部队里的老兵多粗鲁,所以心里还有点阴影,到了这边才发现,被训斥那是肯定的,但是动手的还真没有,就是之前樊华那么看她不顺眼,也没敢动过手,反而是她先忍不住的比划了一下,真要是讲究起来,还是她的过错多一些。    楼兰反省了一下自己的鲁莽,一再的警告自己要忍戒定,然而这句话很快就被她自己给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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