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起名字这件事,张微真的是无能为力,想了半天,突然想起来红楼梦里贾宝玉对林黛玉说的一句,“你是那倾国倾城貌,我就是那多愁多病身。”便想着从这两句话上起出一个名字来。    只是两只猫叫多愁、多病固然不好,但是叫倾国、倾城听起来好像也有些奇怪。脑洞一开,突然想起来古代的两位名人,一个叫做霍去病、一个叫做辛弃疾,这样思虑了半天,于是开口道:“你若是让我想,我就随便想了两个,只是恐怕不太好。如果你觉得不行,大可改了就是。”    林黛玉在一边催道:“到底想了个什么,你倒是说来听听。”    张微指了指左边的那只黄白相间的,“这只就叫做去愁,”又指了指另外一只,“这只就叫做去病。”说罢,问林黛玉道:“你觉得怎么样?”    林黛玉听完这个名字,歪头想了一会,随后点了点头道:“恩,这名字不错,便就这样叫吧。”    张微一见林黛玉答应了,也是喜不自禁,便指了指那只叫做去病的小猫,对林黛玉道:“那去病就给你了,你带回去好好的养着,希望你跟这只猫的名字一样,无病无灾。”    林黛玉看了看那只猫,摸了摸它的头,叫了一句“去病”,只见那只猫喵喵的叫唤了两声,像是回应似得。林黛玉笑道:“那好,我就要它了。只是本来我对这些猫儿狗儿的也不是太懂,况且它还那么小,不如先把它放在你这儿养一些日子,等过几天我再带它回去。”    张微自是答应,“你且放心,先在我这儿养着也好,小猫有时候也蛮累人的,你现在的精力恐怕也是不足再照顾着它。等它再大一些,你再养着也是不迟。”    林黛玉笑道:“既然这样,那就先放在你这里。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估计若是再不走的话,紫鹃倒要来找了。”说着,便起身要走,张微还是不放心,喊道:“你先慢些。”又对晴雯道:“晴雯你送送林姑娘回去。”林黛玉知道每次张微都是这样,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冲张微点了点头,便出门了。    一天的时间总是过得这样快,晚上睡觉的时候,正好是袭人守夜,其她的丫鬟都在外屋。袭人铺床的时候,张微正坐在一边也是无聊,突然想起白天见到袭人的事情,于是问道:“今天白天在路上的时候,我叫你怎么不答应呢?”    袭人一边铺床,一边笑道:“这话是怎么说,你哪次叫我我没答应了。只是白天的时候我并没有见你,你说的是什么时候?”    “就是白天下午的时候,我出园子去,远远地看着一个人走在前面,我觉得是你,就喊了你几句,结果你没有理我。”    袭人听到张微的回答,手上微微一顿,继而笑道:“确实如此的话,那可能就是路上距离太远了,我确实没有听到。”说着,袭人把床铺好了,对他道:“好了,快进来睡吧,别再晚了,倒又要招人进来。”    因为在贾府的规矩,每晚上是要有人值夜的。若是到了该睡觉的时辰,在外面看哪个主子的屋里还亮着灯,必定是要进去问问情况的。因此张微听袭人这么说,想问的也不能继续问了,只好钻进被窝里,对袭人道:“那我睡了,你出去罢。记得早晨早点叫我起来。”袭人答应着下去了。    第二天,袭人果然是早点叫了他起床。张微起床后先去看了看那两只猫儿,摸摸这个,逗逗那个,胡乱的叫着去愁,去病,早就忘了哪个是哪个了。    晴雯在边上扯了他一下,摸着其中一只猫道:“你可别乱叫,再叫混了,这猫就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了。对不对呀,去病?”    张微听到这话,浑身上下打了一个哆嗦,还对不对呀,这也太腻人了吧。只是看晴雯身上仿佛散发着满身的母性光辉,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又随便摸了几回猫,就好去给长辈们请安了。    到了贾母那里,随便说了几句话,便回去了。接着便去王夫人屋里,刚要进屋的时候,正好看一个丫头从屋里出来,张微不经意的瞧了两眼,发现有些眼熟,只是却叫不上名字。恰好门口有掀帘子的小丫头,便问道:“刚刚出去的可是太太屋里的丫头?瞧着倒是有些眼熟。”    其中一个丫头笑道:“二爷说的是,这正是太太屋里的彩云姐姐。”张微听到这个名字,倒是啊了一声,仿佛想起来什么似得,在门口愣了几秒钟,这才进屋。    说实话,王夫人对张微其实是很好的,每当有了什么好东西的时候都会让晴雯给他带一份回来。而张微心里对王夫人只是保持着一个敬而远之的态度。毕竟这个壳子里的芯子已经换了,再加上以前读书的时候对于王夫人的印象,可以说并没有什么好感。当然,王夫人就算再不好,但是她对自己是真的好,所以他也不能说王夫人什么坏话。他们之间所谓的母子关系其实也就保持着一个不咸不淡的关系,说不上好坏。所以张微每天例常来请安的时候都只是应付了事罢了。    今天也是如此。只是进屋的时候却正好发现贾环也在这里,正趴在一边的小桌子上写些什么东西。张微有些好奇,跟王夫人请过安之后便凑到跟前看了看。    贾环看到一个人影凑到跟前,抬头一看却是张微,立马用手挡了挡。只是碍于王夫人在眼前也不好做什么太大的动作,因此张微瞄了一眼便看明白了,开头一行正是“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所以贾环这又是在这里抄写《心经》呢。    只是张微摇了摇脑袋,暗暗的想着,贾环难道又是犯了什么错不成,怎么这经书好像是抄不完似的。想了一通,看了看贾环,接着又看了看王夫人,张微觉得自己可能已经知道真相了,估计贾环犯错是真,但是王夫人应该借题发挥,小题大做也是真的。    张微想到这里,笑着对王夫人说:“环哥儿怎么又在这里写这些了?我瞧着他的字可是写的越发好了。我觉得也应该多写写这些东西,一边也明心见性,一边也好练字的。况且,这抄写佛经也是一份孝心,不说是太太,就是老太太那里,我也好去孝敬的。这事儿可不能让环哥儿一个人占了,少不得我也要写了,要不然让别人知道了,该说我不孝顺太太了。”贾环听到张微说起他来,抬头瞧了瞧张微,王夫人恰好也抬起头来。而贾环看到王夫人的眼神,便有些发怵,复又低下头去了。    王夫人听张微这么说,拉他坐到一边,摩挲着他的头道:“我的儿,你有这份心就好了,我心里记着呢。老太太那边也不用这样,你要是好好读书,将来考出一个状元来,你也就是孝顺了。环哥儿是因为昨日里又调皮捣蛋的,我这是让他抄一会经书磨磨性子。都这么大了,还是上蹿下跳,毛手毛脚的,也不仔细。你可不能学他。”    张微笑了笑,道:“太太说的话我也都知道了,只是环哥儿毕竟也是那个年纪,爱跑跑跳跳的也是正常,我像他那么大的时候也是调皮的,只是近年年纪大了一些,便知道事情了。太太也不用为此忧心,等环哥儿年纪再大些就好了。”说着,便回头问了贾环一句,“环哥儿你说是不是这样?”    那贾环本来就不是个定下心来的,早在张微到来之前他就已经抄了一会儿了,这时只觉得不耐烦,因此听张微问他,倒像是专门为他求情似得,于是便顺坡下驴,连忙点头认错道:“太太,我知道错了,昨日里是我不对,倒是毛手毛脚的,把那花瓶打破了,以后我一定小心,再也不犯了。”    张微听贾环这话,便觉得贾环这人也不是那么的呆笨,还是有一定的悟性的。这不,当关系到自身问题的时候,总是反应的特别快,认错也非常的真诚。    而王夫人听张微这么说,再加上贾环刚刚的这一番言语,倒也没有再为难他了。盖因张微近些日子实在是比以往这些年都争气,而王夫人有着这样一个争气的儿子,再看不怎么争气的庶子的时候就不会那么计较了,因此摆了摆手,“今天就这么算了,若是以后再在屋里这么毛躁的话,我可不饶你。”    贾环听了王夫人说算了的时候,简直要开心的飞起来,但是他也知道现状,心里虽然开心,但是面上却板着脸,可谓是非常沉重,仿佛是知道自己错了而一脸懊悔。起身站到一旁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告退了。”说罢便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    张微看着贾环出去的背影,冲着王夫人笑了笑,道:“环哥儿还是这样,急冲冲的,倒像是后头有人赶着他似的。对了,儿子出来这么长时间也好回去了。若是太太没有别的事情,那就先告退了,回去还要继续读书呢。”    王夫人点头道:“对,对,还是你读书要紧,我这里就不留你了。只是记得前些日子给你的那瓶子花露,记得让晴雯打发你吃,别糟蹋了。”张微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又拜了两拜,这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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