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未央宫宫殿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金碧辉煌,整个院落显示出了一派庄严肃穆的氛围,宽广的院落中密集而又整齐地排列了一个个站岗的守卫,一切都是出奇地肃静。

突然间,一句响亮的声音划破了天际:“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声音穿过了早朝时的大殿,一直传到了宽广院落的尽头。只见宫殿大堂内齐刷刷地跪下了整整四列十六排的大臣,分列过道两侧。

虽然早在身为太子时就曾跟着先皇景帝领略了这等场面,刘彻的心中仍不免一阵阵地荡漾着激动而受宠若惊的心思。正所谓身临其境之时才会出乎意料于作为旁观者时的体会。这是刘彻登上帝位之后的首次正式早朝,对着眼前的场景出神地亲身体验了一番之后,便从容不迫地出生道:“众位卿家请起。”

只见此时的刘彻穿着件宽敞明亮而显得异常雍容华贵的黄色龙袍,正襟端坐在金黄色的龙椅之上,由于周身都被金黄色华贵艳丽服饰装扮得严严实实的,更由于他的龙椅远远地处在了众臣所站立的大堂之上,众臣并不能仔细窥探到其龙颜,只能感受到这周围的一切所赋予他的威严。

刘彻道:“历史上还并没有皇帝用过年号,今日朕宣布,朕在位的年号就先用建元来称呼。诸位卿家可有何事要上奏吗?”

群臣中有人在蠢蠢欲动。突然间,从后殿传来了略带一丝阴哑却音调极高的传呼声:“太皇太后驾到。”这正是太皇太后身边的当红宦官的声音。

不多时,就见窦太皇太后从后殿缓步走了进来,其后随从了一大帮女官、宦官与卫士。

众大臣刚看到窦氏从后殿步入前殿的身影,便立刻一起跪拜曰:“微臣参见太皇太后。”

只见这位太皇太后的衣着并不华丽,相反却很是朴素,满头的白发和发福的身体让她显得苍老许多。她只是不紧不慢地朝向刘彻所在之处走去,并没有将群臣的跪拜放在眼里。

这位太皇太后原名叫做窦漪房,是汉文帝刘恒的妻子兼皇后、汉景帝刘启的母亲与太后,也即刘彻的奶奶。

刘彻素知奶奶在朝中的权势之盛,眼见她走到了自己跟前,便躬身行礼道:“孙儿参见祖母。”

窦氏随即面露慈祥之笑地向前扶起刘彻道:“皇孙请起。”然后才面向群臣道:“众位爱卿也请起。”

这时,只见随从抬来了一把楠木制成的大椅放在了龙椅的右前方处,窦氏便坐在了那里。

刘彻早就感觉到了一丝压抑感,而眼见太皇太后竟在众臣注目之下坐在了自己的右前方,便已能猜出其中的用意了。即便是自己的父皇汉景帝时,窦氏也经常以太后的名义干预朝政。此刻刘彻的心中不禁暗暗地叫苦:“恐怕此时的朝廷大臣十之八九都是只听从太皇太后指令的。”

只听窦氏说道:“我儿景帝临终前亲口给我说,皇孙刘彻年纪尚轻,于朝中之事和国家大政方针还不甚了解,为了维护我大汉自高祖至先帝六十余年的祖宗基业,也为了继续开拓文景之治的事业,便嘱托我多为彻儿出谋划策。依我看,如今彻儿今年才十六岁。”说着时向后看了刘彻一眼,又继续说道:“须得经过几年的经验学习才能完全独立决策。诸位大臣们日后若是有要事相奏,须得先送交给我奏请批阅,诸位都听明白了吗?”

众大臣本来就大都是窦氏的亲信部属,如今又更是听得她这么明白的“命令”,便异口同声地道:“臣等明白。”那些个虽然不乐意窦氏干政的少数派大臣们,见到此等情景,也不得不随声附和。而刘彻心中已然百感杂陈,心中有说不完的悲愤抑郁,但也不得不强自忍受着。

窦氏又说道:“有关国家大政方针,仍是要继续遵照文帝和景帝时的规章制度的,要与民生养生息,不可随意更改祖宗制度。”停顿了一下后,便道:“丞相窦婴何在?”

只见为首的一位大臣躬身行礼道:“臣在。”这窦婴既是窦氏的侄子,同时又是当年平定吴楚七国之乱的大功臣,位高权重。

窦氏说:“我大汉如今虽有百家的学派思想,但最适合我国情的,只有道家的黄老学说我们需要的就是黄老学说无为而治的思想。因此,要大力弘扬道家的黄老学说思想,对那些道家学子和道馆要给予官府的特殊关照。百家中只以道家为尊,其余的儒家、法家等学派思想只作为辅助,要安排各级官府加大对道家门众的关照力度。窦婴,这件事你可要安排好了,明白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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