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子的这番话,应该算是最有力的佐证,因为对于在敌后工作的谍报组织来说,发报机可以说是自己的命脉,没有任何一个谍报组织,会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一个十六岁的孩子。

影佐祯昭转而问晴气庆胤:“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要补充?”

晴气庆胤朝影佐祯昭一鞠躬:“菊子小姐说的,我非常赞成,还想补充一点的是,任何一个谍报组织,只会把发报机交给本组织最信任,而且又是业务能力最强的报务员管理。一般来说,一个成熟的报务员,至少应该是二十八岁到三十五岁之间,并且需要有家庭的掩护。从菊子对陈晓峰家庭的介绍,以及我调阅了陈晓峰的档案,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陈晓峰都不是这只皮箱子的真正主人。”

菊子接着补充了一句:“还有一点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因为敌后工作的特殊性,几乎全世界谍报工作的条例都是这样规定的,那就是谍报组织的情报系统和行动系统是分开的,同时为了安全起见,掌握发报机的人,除了为了自我了断用的氰化钾外,是不允许配备任何武器的。我和庆胤都是长期从事敌后工作的,只要有发报机在我们身边军,我们都不允许配枪,可这个皮箱子却意外的很,除了发报机之外,居然还有一把手枪和二十颗子弹,这就太奇怪了。”

影佐祯昭点了点头:“从你们的分析来看,我们至少可以得出以下四个结论:第一,从箱子里的设备和武器来看,陈晓峰绝对不是山城方面的刺猬,甚至也不是八路军办事处的特工;第二,从陈晓峰的年龄来说,他也不可能是共产国际的特工;第三,从目前的形势来说,不管这个发报机属于哪个谍报组织,都不可能这么长时间静默;第四,把枪和发报机放在一起,几乎是打破了世界情报界的惯例。可问题是,这只皮箱是在陈晓峰家发现的,而且也确确实实就是把枪和发报机放在一起,这又作何解释呢?”

晴气庆胤说道:“将军阁下,我在九江从事谍报工作的时候,就是把电台寄放到天主教堂的。我的意思是说,会不会是共产国际的特工,在隐瞒了皮箱里面所装东西的前提下,寄存在了陈晓峰的家里?”

菊子却摇了摇头:“庆胤君所言,有可能是有人把这个皮箱子,存放到陈晓峰的家里,对于这一点我比较赞同,但我觉得他一定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否则也不会埋在床底下,更不会表现的慌里慌张,生怕我察觉这个东西。”

晴气庆胤点头道:“也许陈晓峰知道这个皮箱子里面的东西,但事实上,他几乎有两年没碰过这个皮箱。而且你第一次上他家,就能从他紧张的神态中,发现长这个皮箱的地方,也就进一步证明陈晓峰绝对不是特工,因为他绝对是不像受过任何专业训练的人。对了,他不是还有个卧床不起的父亲吗?这个皮箱子会不会是他父亲的?”

菊子摇了摇头:“如果这个皮箱子是他父亲的,那就意味着他父亲是个训练有素的特工,可他看到我是非常的亲热,陈晓峰对我的警惕和紧张,竟然被他父亲视为是对我有意思,在陈晓峰紧张的魂不守舍的同时,他父亲居然一再挽留我,就差没有向他发脾气了。种种迹象表明,我觉得他父亲不仅不是这个皮箱的拥有者,甚至都不知道这个皮箱的存在。”

影佐祯昭微微一笑:“现在我们得出的结论是,陈晓峰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奸细,但他的手里却掌握着一部电台和一把M1895左轮手枪,看来我们是被自己出的难题给难住了。”

菊子想了半天,突然说道:“将军阁下,你觉得有没有这种可能性?两年前正是第二次东海事变发生的时候,虽然国共达成了所谓的统一战线,但山城方面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对共产党武装的围剿。我有这么个设想,是不是当年在我们进攻东海的同时,这个共产国际的谍报组织被中统或者军统破获,而这个皮箱子的主人,在疲于逃亡的时候,出于某种机缘巧合,把这个皮箱交给了陈晓峰?”

都说女人的直觉很准,而这个皮箱的来历,几乎与菊子猜想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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