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再来是距离上次过来的十几天之后了,长孙玉莹接到消息,看了玲珑一眼,以防前车之间特意将初心叫到身前询问了一番。    玲珑也怕初心不愿意,委屈了这小丫头。毕竟谁知道楚宴以后会有几房妾室啊。就算长孙玉莹不为难他,免不了还是有人要为难她的。她们这种身份服侍了主子顶天也就是个贱妾,但凡遇见个主子还不是谁想踩两脚就踩两脚的。    楚国的妾室有着严格的等级分明。一般普通人家分为贵妾,平妾,贱妾。贵妾的身份是最高的,仅次于正妻,一般是正妻的姐妹侄女,亦或者同样出身尊贵的氏族女子。另外如果正妻去世,她们是可以被抬正的。所以一般正妻都会防范贵妾。平妾就是指平民良家女子为妾的,贱妾则是由奴仆,戏班,妓院出来的女子组成的。后面两种正妻一般不会看在眼里,身份太低,对她构不成任何威胁。    贵妾要听正妻的,但正妻轻易不能动贵妾,倘若发生冲突需要禀明了男主人,查明了贵妾确实有错,正妻才能处罚贵妾。平妾便不用,正妻拥有独自处罚平妾的权利,但不能打杀贩卖。贱妾则最为可怜,不仅男主子正妻,便是连贵妾都拥有处置他们的权利。不过如果是得宠的贱妾,贵妾一般是不会动的。正妻只要不犯七出之条男主子不能休弃,但贵妾,男主子是可以休弃的。犯不着为了处置个贱妾,惹了自己丈夫的忌讳,落得被休弃的下场。    像玲珑和初心这种跟着长孙玉莹陪嫁过来的丫头,服侍了楚宴,刚开始并没有身份,俗称通房丫头。服侍的楚宴顺心了,或者怀上了孩子,才有可能被楚宴或者长孙玉莹提个分位。不过最多也就是贱妾了。生下来孩子也是不能自己养的,只能由当家主母长孙玉莹养,或者楚宴纳了贵妾,也就是侧妃,由侧妃来抚养。其中平妻也不可以自己抚养自己的孩子。只有正妻和贵妾才有权利抚养自己的孩子。    所以在古代没有身份,还做了大户人家的妾是真心憋屈。这也是玲珑睡完楚宴果断跑的原因。以她的身份无论对方是不是皇子只要是个大户人家都只能做妾。这个她有点承受不来。    结果事实证明她完全多虑了,人家初心一点不愿意的意思的没有,相反很愿意。不过玲珑也可以理解。毕竟以她们的身份,如果不给楚宴做妾室,要嫁人百分之八十就是许配给家中的奴仆,免不了吃苦受罪,还是干伺候人的活计。跟着楚宴虽然身份低,但有长孙玉莹的照拂的话,轻易还是没人敢动的,吃香的喝辣的,虽然在正经主子面前依旧是个奴才,但在奴才面前却翻身做地主,成了主子。没准她要是本来就生在古代也会有这种想法也不一定,玲珑不确定的想。    因着楚宴要来,为了让楚宴不再注意到玲珑,长孙玉莹便将她赶了出来,不让她进屋伺候了。    玲珑没事干,便跑去了小厨房里。她这几天一有空就往小厨房跑,就是想看看那只小猫怎么样了。结果十几天了一次都没见着。问厨娘,厨娘也说不清楚,她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着了。说是本来就是野猫,没准跑掉了。但玲珑就是不死心,有空就往小厨房跑。    小猫早就被楚宴派人抱走了,她去再多次当然也不可能看到。这次自然也一样,满怀希望的去了小厨房,又一脸失望的回了屋子。    结果刚进屋便看到初心趴在床上在哭。因着她俩都是长孙玉莹的贴身大丫头,所以是单独住在一个单间里。这个点儿初心按理说应该是在专门供楚宴休息的偏房里才对,怎会她们自己的屋子里哭的这么伤心?    玲珑急忙跑了过去,将人扶起来询问道:“怎么了?哭什么呢?发生什么事情了?”    “呜呜呜~王爷,王爷嫌我太笨,不让我服侍他。”初心扑在玲珑怀里哭诉道。    “啊?”玲珑有点傻眼,随即将人从怀里扶起来,抽了别在腰间的手绢给他擦干净了脸上的泪珠,不解道:“你做了什么王爷嫌你太笨,不让你服侍他?”    “王爷让我给他倒水,我不小心绊了一下把水撒在了他衣服上,然后王爷就把我吼了出来,不让我进去服侍他了。”初心抽泣道。    这......玲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按这个年代的规矩来说,初心把水撒到了楚宴身上别说只是把她吼出来了,就是直接把她打杀了都不为过。但明显这小姑娘的少女心因此受到了严重的创伤,玲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她了。只能任由她抱着她痛哭缓解情绪。    然而第二天早起到长孙玉莹身边打卡上班的玲珑,听到长孙玉莹的吩咐之后也想抱头痛哭缓解情绪。    “不是,小姐,您忘了我,不奴婢身子不适了吗?”玲珑哭丧着脸看着她刚刚服侍着起了床正在梳妆打扮的长孙玉莹。因着孙嬷嬷她们也在,玲珑不能说她不愿意去,只能再次拿了自己的身子来做借口。    长孙玉莹闻言放下手中的簪花,扭头看了眼侍立于她另一侧的孙嬷嬷说道:“嬷嬷可否先行回避片刻?”长孙玉莹一向是个磊落的人。当然除了某件事事关重大不能说出口之外。所以她也从未想过收买楚宴的奶嬷嬷。该有的敬重她会给,却不会刻意的表现什么亲近和讨好。    其实孙嬷嬷对长孙玉莹这一点倒是很满意,这才是名门闺秀该有的风范。在个奴才面前伏小做低,费尽心机各种收买安抚,反而让她看不上。    而此刻长孙玉莹明摆着是要和自己的贴身丫头说知心话,让她回避。她只是来看胎的。有些事情该通融当然得通融。闻言稍作犹豫边点头应是,恭敬的退了下去。    长孙玉莹这才扭过头去看站在自己身边一脸愁容的玲珑,伸手拉了她的手皱眉道:“我当然知道你身子不适,但王爷只说身边缺个伺候饮食起居的贴心丫头,觉得你合他心意,想让你过去伺候着,并未直言说是要你做通房?再说了之前我已经安排你做了通房,怎能在这个时候再说你已经被人破了身子,不能伺候王爷。成了王爷的人还被人破了身子,你的小命还要不要了?”    “可是话虽如此,那奴婢过去伺候了,王爷一时兴起突然就让奴婢和他那啥,被发现了可怎么办?那还不是一样要死?”玲珑撇嘴道。    “这样,倘若王爷要与你行房,你先劝王爷饮几杯酒。我观王爷的酒量不大。喝了酒男子行那是便会唐突些。你事后自己想办法弄点血在床上,充当处子血。想来王爷也不会起疑心。”长孙玉莹想了想说道。    其实这也是长孙玉莹想了一晚上想出来的办法。她是经历过男人的人,既然楚宴明摆着对玲珑有兴趣,以他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发乎情止乎礼。让玲珑过去了,必定是会让玲珑做他房里人的。但她却不能告诉楚宴玲珑已非完璧之身了。也许楚宴有可能放过玲珑不会深究这件事。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他真的深究起来,不止要了玲珑的命,还通过玲珑调查到她身上来。让她的秘密暴露出去,那只怕死的就不是玲珑一个人了,而是他们整个太傅府。所以她不能说,只能选择瞒天过海。    玲珑倒是没长孙玉莹想的多,她只知道这个朝代奴才的命是真的不值钱。身为主子身边的丫鬟意外破了身子,像长孙玉莹这样良善的主子没准还会心疼心疼她。但如果换了脾气不好的主子,嫌她污了眼,直接打杀了也不是不可能。尤其是在皇家,打杀奴才更是家常便饭。楚宴看上去就脾气不太好,玲珑也不够了解他,不敢冒险。    可是长孙玉莹的主意,玲珑也不是很赞同。怎么说呢?自从上次她在楚宴面前耍小把戏差点就被拆穿了以后,她总觉得这个才十六岁的少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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