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今天是全X市的人都跑来A江边了吗？”陈伟业装模作样地感叹着，眼睛却一直看着金铮欲言又止。　　　　“看我干什么？”金铮莫名其妙。　　　　“我本来不想说的。”　　　　金铮点点头，“哦，可是你还是要说了。”　　　　“我憋了好久了，不知当讲不当讲…”　　　　金铮开了一罐可乐，一语道破，“你看见舒怡维了？”　　　　“擦，你也见过了？我刚才在停车场碰到的，她好像快结婚了…”　　　　金铮耸肩，仰起头喝了半听可乐，发现陈伟业还在看着他，“还看着我干什么？还有事？”　　　　“我在辨别你的坚强是不是假装的。”　　　　“草，神经病啊！”　　　　“舒怡维现在长什么样啊。”杜明明忍不住好奇道。　　　　陈伟业感叹：“仙女下凡。”　　　　“这么夸张的吗？”这个名字大家默契地好久没提过了，乍一提起，话匣子就像被打开了，“我现在终于能说了，以前每次她在我就不想来，因为只要她在我都不敢跟铮哥说话。”　　　　“她有这么威猛的吗？”金铮忍不住笑起来，“让你话都不敢跟我说。”　　　　沈何启靠在朋友身上玩手机，他们的话她也都听着。她能感觉到，他们是带了点刻意的成分在里面来讨论舒怡维的，除了转移话题，更是在隐晦地安慰她和吴勉——谁还没个前任了。　　　　*****　　　　晚上沈何启请客吃饭，为什么她请呢，因为打双扣她几乎是赢了一整个下午，盆满钵满，除此之外，她也想感谢大家帮她解围。　　　　她的牌运一直很好，今天更是好到过分。　　　　第一局摸完牌，抱着吴森煜围观的江文韬就忍不住说了句“我靠”，沈何启志在必得地笑出了声，跟她对家说，“稳了。”　　　　“牌又好？”她对家叫李姝杰，是沈何启今天带来的两个朋友之一，多年的朋友了自然是知道她的牌运的，也不甚在意，随口问道。　　　　“嗯哼。”　　　　吴勉自认牌也不错，“打都还没打就这么嚣张的吗？”　　　　“等着。”　　　　吴勉看金铮，“你怎么样？”　　　　“你自己出就行。”金铮表示自己牌很烂。　　　　金铮出3，李姝杰出5，吴勉出了K。　　　　跨度有点大，金铮看向他，“这么大？”　　　　还没等吴勉说话，沈何启就扔出了四个4。　　　　吴勉忍不住说道，“沈何启，你就是传说中一开局就扔炸/弹的奇葩吗？”　　　　“有没有更大的？”沈何启不理他。　　　　金铮：“你出。”　　　　沈何启出对3，金铮出对9，李姝杰对Q，吴勉对A。　　　　沈何启对2，吴勉手里有两张副怪，不过没打算在这个时候出对子霍霍掉，他示意沈何启出。　　　　沈何启出了一副5到9的顺子，金铮没牌跳过，李姝杰不压对家牌跳过，吴勉出了10到A的顺子。　　　　沈何启又是一副炸/弹，四个10。　　　　金铮不能忍了，丢了四个2出来。　　　　沈何启5个J。　　　　……　　　　自然是没人接的，沈何启又扔出10到A的顺子，手里就没牌了。　　　　剩下三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叫出“卧槽”。　　　　江文韬憋了整整一局，总算盼到沈何启把牌出完，能发表对她这把牌的目瞪狗带了，“我就在后面亲眼看着她摸的牌啊！”　　　　李姝杰是知道沈何启打双扣的运气的，“三加四打双扣不需要牌技，牌运好到瞎打都能赢。”　　　　沈何启另一个朋友在另一桌听到，说：“我们加四这是傻人有傻福。”　　　　本来他们人多，分了两组打牌的，后来另一组就停了，全跑来看他们这桌打。沈何启几乎每一把都是好牌。什么四个怪都在她那，什么7个2都在她那，什么一副牌4组炸/弹，令人叹为观止。　　　　“这是怎么做到的。”杜明明惊呼。　　　　沈何启说：“可能是爱笑的女孩运气不会太差。”　　　　“不是傻人有傻福吗？”吴勉用她朋友的话反问她，被踹了一脚。　　　　沈何启所在的队基本上全是赢，再不济也能拿个平局。唯二输的两局，都恰巧碰到金铮和李姝杰是队友。　　　　第二次打败沈何启的时候，李姝杰兴奋地朝金铮伸手，“看来我们两个组队能打破三加四的牌运垄断。”　　　　金铮回握，两人握手庆祝。　　　　沈何启望着横在眼前紧握的两只手，还因为表示激动上下摇了摇，眼神微变。　　　　*****　　　　吃小龙虾的提议全票通过，他们就近找了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店，在外头把两张桌子拼起来坐。　　　　唯一麻烦的就是小朋友吴森煜，金铮打电话请示金锦，“姐，我能不能喂阿煜吃小龙虾啊。”　　　　金锦已经从S市回来了，原打算和老公出去看个电影才去接儿子，一听小龙虾就神经紧张了，“你在哪？”　　　　“路边摊。”　　　　金锦觉得路边摊不卫生，不肯让儿子吃，“不行，你们在哪，我来接他。”　　　　“你已经到X市了？”　　　　“嗯，刚到。”　　　　挂了电话，金铮捏捏吴森煜的脸，他们这桌还没上菜，人孩子正目不转睛看着邻桌吃小龙虾，馋得不行，“别看了，你妈不让你吃路边摊。”　　　　小龙虾端上来，剩下所有人都戴上手套开动了，只有金铮因为抱着吴森煜没法吃，吴勉给他剥了一个，正要喂到他嘴里，吴森煜就因为觉得不平衡哭了起来。　　　　“阿煜你告诉我，为什么别人吃都没关系，就是舅舅不能吃？”他让外甥看正把原本剥给他的小龙虾放进自己嘴里的吴勉，“你看，小爸爸也在吃。”　　　　吴勉怒，“金铮你良心被狗吃了？亏我还剥给你吃。”　　　　“可我并没有吃到。”眼看着满满三盆龙虾没多久就下去了一半，他问他这群损友，“你们老实告诉我，打不打算给我留？”　　　　“留，怎么不留。”吴勉揪着胡须拎出一只放进旁边的空碗里，“这只留给你。”大仇得报。　　　　金铮：“呵呵。”想把吴森煜给吴勉，“老吴，你侄子想要你抱。”　　　　“你说什么？你外甥怎么了？”　　　　金铮笑骂了吴勉一句，把震动的手机接了，他姐金锦到了。　　　　他抱起吴森煜走到路边，朝着金锦的车遥遥招了招手。　　　　车停在他和吴森煜面前，金锦摇下车窗，吴森煜一天未见妈妈，此刻亲热极了，妈妈妈妈叫个不停，金锦伸出手去抱着儿子的脑袋亲了亲他的小脸，“宝贝想妈妈了吗？”又问金铮，“没给他吃吧？”　　　　“没，我都还没吃过。”　　　　金锦从副驾位提了个袋子给他，“给你买了件衣服。”又说，“你也少吃，路边摊不干净。”　　　　“知道了。”金铮接过袋子，把吴森煜放进后排的儿童座椅上，发现他姐的视线在那一大群人里面转悠，他没好气地说：“别看了。没有。”　　　　“我又没说我在找你女朋友。”　　　　“你现在说了。”　　　　金锦视线定格，“那个穿红衣服的不错。”　　　　“那是吴勉的。”　　　　“这是老四的女朋友吗？”吴勉在吴家同辈份里面排第四，金锦跟着丈夫叫他老四。　　　　“嗯。”　　　　金锦“哦”了一声，停顿片刻道：“可是有两个穿红衣服的，我都没说是哪一个。”　　　　回头望去，金铮才发现李姝杰身上穿的也是红色，他面上浮上一层尴尬，说：“是吗？没注意。”　　　　金锦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点到为止见好就收。她叮嘱了弟弟一句“早点回家”就走了。　　　　金铮提着袋子往回走，这群人也不过是嘴硬说不给他留，他面前的盆里还剩了一半小龙虾。　　　　酒足饭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沈何启叫来服务员买单，却被告知已经付过钱了。吴勉借口上厕所把账结了。　　　　沈何启还是问了多少钱，当即把钱转给了吴勉。　　　　吴勉不肯收。　　　　沈何启坚持，“说好我请就是我请。”　　　　送沈何启和金铮回家的路上，吴勉问金铮，“阿铮，你有没有感觉刚才我们一起打双扣的姑娘看上你了？”　　　　“有吗？”　　　　“表现得那么明显你别说看不出来。”吴勉又问沈何启，“加四看出来没有？你那闺蜜是不是看上阿铮了？”吴勉也跟着她的朋友喊她外号了。　　　　沈何启被点名，回头看了眼金铮，说，“没太注意，我刚才光顾着打牌了。”　　　　“阿铮要不要加四给你牵个线搭个桥？”　　　　“不用了，才分手几天，我还没从情伤中走出来呢。”　　　　吴勉无语，“伤你妹啊，是你不顾别人苦苦挽留要分手的。”　　　　*****　　　　沈何启的两个死党在群里刷屏给吴勉打call。三人这些年来的男朋友从来没有哪一个有着这么一致的高度评价，“哈士奇”的那一步棋走得实在是拍案叫绝，一招就定了胜负，更别提他剩下的表现也非常优秀，几乎找不出扣分点。　　　　沈何启却没心思看，脑海一直在想着下午的事情。　　　　叶洋放了她一马，他只是扫了一眼金铮，快到几乎没有眼神停留。但凡他多看金铮一会，配上那句又是情种又是如愿以偿的，恐怕纸会包不住火。　　　　李姝杰@沈何启：那个叫金正还是什么来着的，有没有女朋友？介绍给我啊。　　　　沈何启久久没有回复。　　　　李姝杰又@了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