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芒芒后悔了,她感觉自己点燃了一个地雷,“轰”地一声爆炸了。 “韩……韩青,你……冷静……”当韩青好不容易放开曾芒芒的嘴唇,去亲吻她的耳朵与脖颈的时候,曾芒芒喘息着说。 但是,她的嘴再次被韩青的吻给堵住了,而且这是一个让她无法呼吸的深吻。 接吻这件事情,浅浅的吻是为了给爱人盖个章,表达一下“我喜欢你”的感情,而深吻却代表着无法压抑的欲望,是打开爱欲世界的敲门砖。 外面,暴风雨正在疯狂的肆虐,电闪雷鸣,轰隆隆的雷声掩盖了一切其他声音,让这次的亲密接触变得更为肆无忌惮。 韩青毫不压抑自己在这次拥吻中得到的快感,失控的爱欲如同脱缰的野马,带着两人往神秘的伊甸园飞奔而去。 他把曾芒芒一下子托举起来,转身把她抵在墙壁上,沿着她的脖子一路吻下去。他隔着薄薄的布料,轻轻地咬着恋人的锁骨,隔着衣服的缠绵,反而比零距离的碰触更具诱惑。 韩青的嘴唇在曾芒芒的身体上点燃了了一个又一个小小的火苗,她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烫,一不小心,就要跌入万丈悬崖,在滚烫的岩浆中蚀骨销魂。 一个闪电在曾芒芒的头顶炸裂,同时而来的轰鸣声振聋发聩,一下子把两人从爱欲的泥潭中拉扯出来。 韩青强迫自己停止对曾芒芒身体的探索,冲动依然如同滚滚的海浪一样汹涌而来,他咬了曾芒芒的胳膊一口。 “啊!”曾芒芒叫了一声,吃痛的打了韩青的头一下。 韩青把曾芒芒放下来,曾芒芒双脚落地,才觉得胳膊和腿都酸痛起来。 “你是小狗吗?居然咬人!”曾芒芒嗔怪的看了韩青一眼。 “这都怪你自己,是你自己点的火。”韩青的眼睛里还是闪动着火焰。 曾芒芒赶紧闭嘴,从门廊里拿了一把雨伞,就催促韩青赶紧回家。 韩青也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接过伞,冒着雨就要离开,临走时还叮嘱了曾芒芒好几次:“大门要锁好,卧室门也要锁好,门后面还要抵一根棍子,电话机要放在床头上,万一有什么动静,要第一时间报警。” 曾芒芒作为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母亲又经常上夜班,早就已经习惯自己一个人在家过夜了,而母亲为了防止自己不在家时,曾芒芒发生什么意外,在门窗上都安装了铁栏杆,门锁也镶了好几个。 韩青刚走,家里的电话就响了,是母亲打来的,她提醒曾芒芒一定要把门窗都锁好,早些休息,曾芒芒心虚,诺诺的答应。 暴风雨之后的夏日夜晚,格外的沁人心脾,一轮新月正在树梢,从树枝的缝隙里偷偷看着这雨后的人间,远处的蛙鸣声,院子里的蟋蟀叫声,相映成趣,宛如在演奏一首夏日协奏曲,谁家的猫,在房檐上,哇呜一声,宣告自己是这夜晚的主人。 曾芒芒久久不能入睡,心脏一直“扑通扑通”地飞快跳动着,似乎要从耳朵里跳出来,一直跳到月亮上去。 第二天上午,曾芒芒正睡得昏昏沉沉,电话铃响了。 “喂,哪位?”曾芒芒半睡半醒之间,接起电话。 “你还在睡觉呢,都八点了,起床吧。”韩青的声音。 “才八点,我昨晚没睡好,还得再睡一会。” 电话那头传来韩青的笑声:“是不是想我想的睡不着?” 一听此言,曾芒芒一个激灵就清醒了,她没好气的对着电话那头说:“你这么说话,你妈不介意吗?” “我妈上班去了,我现在自己一个人在家。”韩青老老实实地回答。 “那你该干啥干啥,我要睡个回笼觉。”曾芒芒说完,就把电话扣了。 半个小时后,曾芒芒刚刚和周公下了一盘棋,电话铃又响了。 曾芒芒一拿起电话,那边就传来韩青的声音:“你回笼觉睡好了吗?起床吧,今天太阳很好,最适合出去玩了。” 曾芒芒看了一眼窗外,又是一个酷热的响晴天,白艳艳的光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拜托,现在是三伏天,不是阳春三月,太阳好能成为出去玩的理由吗?”曾芒芒还是懒洋洋的躺在床上。 这种天气,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躺在床上,吹着风扇,吃着冰棒,看本小说了。 “出来玩吧,芒芒,你看哈,暑假强化班就要开始了,到时候我们又没有多少机会可以私下见面了,这两天,你妈出差不在家,我爸妈忙得没空管我,我们俩正好可以出来见见面,玩一玩呀,你说呢?” 曾芒芒觉得韩青说得挺在理,脑子里盘算着这样的酷暑天该去哪里玩。 韩青见曾芒芒半天没说话,提出plan B“你要是实在不想出门,那我去你家找你吧,我们可以在一起读读书,我还可以做饭给你吃,然后我们可以……” “一个小时后,苏果超市门口见。”曾芒芒打断韩青,果断的定好了见面的时间地点。 “奥,好吧。”韩青的声音听起来居然有点失落,看来他很想执行plan B。 想起昨晚在自己家过道里发生的种种,曾芒芒下定决心,以后绝对不让韩青单独来家里玩了。 谈恋爱要守住底线,理智的曾芒芒很明白这个道理,再说了,两人还太年轻,只有十五六岁,有些果实是不能在不成熟的时候就品尝的,那只会带来苦楚酸涩的味道,反而失去了品尝甜美果实的机会。 曾芒芒再三犹豫,最终还是穿上那件藏在衣橱里,从未穿过的连衣裙,曾芒芒和韩青就读的重点中学,在校期间,女生是不允许穿裙子的,而这所中学的课业压力还格外大,初中生每两周才能休息一天,所以,曾芒芒这唯一的一条连衣裙基本上就失去了使用价值。 十五岁半的曾芒芒头上系着一条玫瑰色的缎带,身上穿着一条大翻领的红色连衣裙,腿上穿着妈妈的丝袜,脚上蹬着藕色的坡跟凉鞋。 亭亭玉立、青春逼人的曾芒芒站在人来人往的超市门口,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曾芒芒觉得自己穿得太招摇了点,浑身都不舒服,毕竟,衬衣长裤才是曾芒芒这种保守女孩的日常装备。 韩青远远的就看到了曾芒芒,在阳光下的照耀下,曾芒芒的整个身体似乎都在发光。 韩青调皮的绕到曾芒芒的背后,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背,曾芒芒急忙转身,一看到韩青,马上就笑起来,笑容荡漾开来,嘴角的酒窝愈发深了。 一时间,韩青看得心神恍惚,昏昏沉沉的醉倒在曾芒芒的酒窝里。 曾芒芒见韩青站在那里只是发呆,又发现他热得满头大汗,以为他有些中暑了,赶紧从随身小包里拿了一把折扇出来,给韩青扇了一扇,关切的说:“你看你热得,满头大汗,是不是有点中暑?我们去超市里面乘会凉吧。” “奥,我没事,没中暑。”韩青从无边的幻想中清醒过来。 “还说没中暑,你看你的脸都变成粉红色了。”曾芒芒继续给韩青扇扇子。 韩青的皮肤很白净,白得皮肤下的淡蓝经脉都清晰可见,所以他一受热,或者一激动,肤色就会变成粉红色。 曾芒芒想起来两人几次拥吻的时候,韩青的肤色都如同现在这般,红润润的。 想到这茬,曾芒芒的脸红了,低着头不好意思看韩青。 曾芒芒的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有着绸缎一般的温润光泽,只不过在那个年代,在那个封闭的小镇上,小麦色的肌肤并不符合主流审美,特别是女孩,凝脂一般的白玉色的皮肤是才是最被崇尚的。 不过,在韩青的眼睛里,曾芒芒哪里都是美的,而且美得如此与众不同。 在韩青的审美观中,漂亮女孩只分曾芒芒和其他女孩两种,除了曾芒芒,其他漂亮女孩看起来也赏心悦目,只不过面目都差不多,没有什么区别。 看着曾芒芒羞涩的模样,韩青又心神荡漾起来,不过他马上想到自己给曾芒芒准备的礼物。 “送给你的。”韩青从背后拿出一束芒草,这是他刚才骑了一个钟头的车去芒山脚下采回来的。 “你自己去摘的?这么热的天气?”曾芒芒很惊喜。 “对呀,就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摘的,稻草人。”韩青认真的看着曾芒芒。 两人的初次相遇,是在两年前的芒山脚下,漫天漫地的芒草一直连到天际去,一阵调皮的风成了两人的介绍人,从此曾芒芒在韩青的心中印下了一个挥之不去的影子。 看着手里的这束芒草,曾芒芒很感动,但是一想到第一次见面,自己就向韩青丢石头,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做梦也不曾想到,两年之后,两人居然变成了恋人的关系。 “第一次见面你就拿石头打我,把我的胳膊都打红了。”韩青开始翻旧账。 曾芒芒假装失忆:“我怎么不记得呢,有这回事吗?” 言下之意是:你这人心眼真小,这点事还一直记在心里。 韩青笑了笑,说:“打了也没事,打是亲,骂是爱。” 韩青随时往外飚情话的水平越来越高,青天白日的,在公共场合也毫不顾忌。 “坦白说,是不是第一次见面,你就对我有意思了,所以才故意对我不理不睬,好让我更注意你。” 曾芒芒认识了韩青两年,但是一直到两人开始谈恋爱,才发现了韩青的隐藏人格——死皮赖脸,不知道羞耻为何物,自我意识膨胀,特别爱幻想的中二少年。 “我看你确实是中暑了,都开始胡言乱语了,要不然就是没吃饭,血糖太低意识不清楚了。”曾芒芒用一种“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的表情看着韩青。 “哈哈,我确实是没吃早饭,今天觉得太高兴了,吃不下。”韩青毫不掩饰自己的激动之情。 曾芒芒也没吃早饭,因为她一起床就为自己的穿着打扮而纠结,吃饭这事压根没想到。 不过曾芒芒决定矜持一点,对吃早饭这个事情没发表什么意见。 “那我们去超市里面买点吃的吧,这家超市有很多熟食。”曾芒芒提议。 于是,曾芒芒和韩青一起进了超市,超市里有中央空调,两人顿时觉得舒爽了很多。 曾芒芒记得,在小学时,学校还没有晚自习,夏天的夜晚,她经常和母亲一起来这个超市乘凉,顺便买一、两种爱吃的小食,这对母女坐在超市的椅子上,一面吃着零食,一面畅谈白天学校里发生的事情,那个时候,她们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亲密无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曾芒芒开始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比如她和韩青的恋爱关系,她完全不准备告知母亲,因为她知道母亲一定不会理解和支持的。 “你想吃什么?”韩青问曾芒芒。 曾芒芒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笑着说:“这个超市的煎饼卷特别的好吃。” “煎饼啊?”韩青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煎饼这种地方美食不但很硬而且很干,是他这个吃米饭长大的南方人消受不了的。 韩青摸了摸自己的脸,光想象一下就觉得腮帮子开始酸痛了。 “煎饼是粗粮,对身体好,而且很锻炼咀嚼肌。”曾芒芒向韩青大力推荐煎饼的好处。 “好吧,那我们去买吧。”韩青决定吃啥喝啥都听曾芒芒的。 曾芒芒看着韩青的挣扎模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的腮帮子肿起来的。” 韩青一看到曾芒芒的笑容,又掉到了她的酒窝里面,什么煎饼好不好吃的问题,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韩青看着曾芒芒熟练地挑选了几种包裹在煎饼里的食材,特别给韩青那份多要了一些柔软的肉类和蔬菜。 买好后,两人在休闲区找了个并排坐的位置,开始享受眼前的美食。 韩青虽然已经在这个北方小镇上生活了两年多,但是煎饼这种食品,他只是尝过一次,就拒绝再吃第二次了,所以,对于煎饼怎么拿才顺手,怎么吃才美味,韩青一概不知。 看着韩青笨手笨脚的样子,曾芒芒笑起来,她熟练的用两只手握住煎饼,保证煎饼的碎渣和里面包裹的馅料都不会漏出来,然后送到韩青的嘴边,笑着说:“请吃吧,少爷。” 韩青受宠若惊,他看着曾芒芒笑成弯月的浓密眉眼,有点撒娇的张开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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