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一直在门口等着他的是罗齐尔，年轻的管家忠心耿耿地守在那儿，见他出来了低声说：“走吧，小少爷。小姐在外面的马车上等您。”　　　　里德尔用手理了一下纯银的袖口，点了点头。　　　　马车上的维奥莉特正在闭目养神，见到里德尔上了车也只是微微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　　　　“姐姐。”　　　　“嗯。”　　　　声音低地像是从牙齿缝里被挤出来的。里德尔抬起头偷偷打量着坐在对面的维奥莉特，判断出她现在的心情应该十分不好。　　　　维奥莉特紧紧地抿住自己的嘴，好看的弧度被抿成了一条直线。尽管是闭着眼睛的，但是在颤抖的睫毛和微微皱起的眉扔显示出这个人现在烦躁的心情。　　　　正在里德尔思考他今天上午走之前看到的那条咒语时，维奥莉特出人意料地开了口：“她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一直吵着要见丹尼，有时候连我也不认识。”　　　　“但是哪里又有什么丹尼，丹尼早就死了。”　　　　维奥莉特终于睁开了眼，里德尔没有在里面看到任何情绪，但他突然就是觉得她在伤心。她无意识地去摩梭左手上一条细细的银链子，平淡地开口道：“这也是把你带回来的原因。”　　　　“她…看起来不像是一位女巫。”里德尔试探地开口。　　　　“她当然不是，”维奥莉特没怎么在意他不算高明的试探，“只是个哑炮而已。”　　　　里德尔惊讶极了，他不动声色地又抬头看了维奥莉特一眼，“我以为纯血家族不会…”　　　　她像是嘲讽一般，撇了撇嘴角，语气里满是不在乎：“那又怎样？不是还有我吗？　　　　里德尔其实更惊讶了，但还是明白不要有太多的问题，克制地看了她一眼，在心里面再三警告自己后便收获了视线。　　　　但维奥莉特并没怎么注意他的想法，她顿了顿，继续说道：“纯血又怎样？泥巴种又怎样？还不是都有垃圾。只是概率的多少而已。只有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她看了他一眼，像是警告一般，“你是挺有天赋的，记住，有些话只会讲一次，只有你足够强大了，别人才不会关心你是从哪儿来的。”　　　　“都不重要。”　　　　她继续拨弄着左手上的银色链子，突然感兴趣地盯着他问：“你记得你的父母吗？”　　　　见里德尔摇头，她道：“我看你不像麻瓜出身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马车稳稳当当地停下来，竟然是要到了。就如往常一样，维奥莉特没有等别人来扶她下去，她自己挑开车帘，利落地跳了下去。　　　　“你可能是某个大人物的私生子。”　　　　维奥莉特半含着嘲讽与调侃的话传到了马车内，很快就消失了。里德尔在里面坐了半晌，回过神时发现自己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奔流向他身体里的各个地方，喷涌而出。　　　　他默默感受了一下自己兴奋的心跳声，往常那种征服一切的欲望仿佛又回来了。　　　　车外传来车夫的询问声：“少爷？”仿佛是在确认他还不在。　　　　里德尔无声地笑了一下，还被维奥莉特夸了。他选择性地忽略掉那个女人阴阳怪气的口吻，保留了最有价值的那一部分，真是令人受宠若惊。　　　　他提高声音应了一声，挑开帘子跳了下去。对立在一旁的车夫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