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唇相接,一刹那,似方才宫厚雷电入水噼啪之音不绝,其间飞溅着点点水沫,夹杂着连绵不绝的喘息。这水沫自然是宫厚的,好似几万年没亲过嘴,忘了亲嘴是怎么个招式,借着本能来了个猛虎扑食,后头就不知道怎么下嘴了,好几次对不准地方,有些发慌怕人反抗,于是乱啃一气,口水横流。 喘息声多半是潘金金的。上辈子初吻被他拿走了,这辈子还是,潘金金自然怒极,却没想到天生雷灵根的宫厚连吻都是带电的,把她电的从外到内、从上到下都一麻一麻的。潘金金也不是吃素的,她可是火灵根,现在所修的火芸功法乃是潘家祖传上乘功法,遇到危险就会自动运转防御,当即自丹田汹涌而出,奔至那相接之处要与入侵者大战三百回合。不想应了一句话“天雷勾地火”,火势燎原,自己也控制不住了,烧得整个识海都是一片火,就是任性剑奔逃其中,怎么呼唤潘金金都没有回应。 潘金金连腰被人托着、跟人紧贴着都没发现,更不会发现有四五个人悄无声息地出现,把他们的围在了中央,直到一声震天大吼。 “你们在干什么?!” 晴空一声霹雳,潘金金和宫厚俱是愣了一愣才察觉到有人来了。 宫厚比潘金金更早一点发现那是他的岳丈大人青焰真人潘仁,大吼的那个。除了北方的潘仁,东西南三个方向还有三人,分别是:东,墨重山之主圆罗;南,自家师父风凌真人,西,竟然是他另外一位师父,天卢寺的得道高僧笑缘大师,不过他前世从未有缘与笑缘大师相见,是在他圆寂之后,因缘际会闯入天卢寺的藏经楼,从而得到了大师的指点。他自然不可能在天卢寺出家修行,但却一直将笑缘大师当做师父来敬重。此时忽然见到活生生的笑缘大师,宫厚也有所震动,不过他前世境界早就超越笑缘大师,故而内心虽有激动,面上却波澜不惊,只在笑缘大师见礼时,态度格外郑重。 潘仁并未因为宫厚态度郑重而对他有所改观,若不是风凌真人在场,他早就忍无可忍,此时又是一声大吼:“你还不放开我女儿!” 啊——潘金金眼里一震,她此时才完全清醒过来,刚要后退,腰上却猛地一紧。这时简直是惊慌了,除了发现宫厚就在搂着她的腰,还发现两个人紧密相贴,层层叠叠的衣物之下,什么东西在硬硬地顶着她。 宫厚个禽|兽,只是接个吻而已,他竟然……当着她爹和三位长辈的面还不快快放下来? 宫厚敏锐地察觉到了潘金金躲避的位置,搂住潘金金的胳膊却没放松一点,只是耳根子发烫,对着已经怒发冲冠的潘仁道:“潘前辈,请恕晚辈不能放开宝宝。” 宝宝?宝宝也是他叫的? 潘仁最后一丝耐性也被磨灭,广袖一挥,凌空一只虚爪毫不客气地向宫厚头顶抓去。 元后期的威压可想而知,方圆十里地上的草木在一息间化为灰烬,因为力量过于强大,空气都产生了扭曲,在人眼里面,面前的一切都好像在缓慢地模糊飘动。 潘仁暴怒,风凌和圆罗动作也不慢,一个是保护徒弟,一个是深知潘仁此番举动多有不妥,虽说是护犊子,可打狗还要看主人,那毕竟是天玄宗的弟子,风凌的徒弟,要是让潘仁击杀了宫厚,潘家岂不是和天玄宗结下了仇怨? 再说,潘仁也有点太着急了。不过怎么说呢,圆罗也有一种看着自己好不容易种大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圆罗理解,但没潘仁那么感同身受,理智上圆罗还发现自家侄女不太像是被强迫的样子,所以不能让潘仁一举酿成惨案。 潘仁声势虽然浩大,但架不住圆罗已经位列化神期,加上风凌见机,不但成功阻拦了潘仁击杀宫厚,还让风凌把宫厚带走后退了数十丈,同时部下防护结界,把宫厚护在里面。 而潘金金却因为风凌的强势插|入脱离了宫厚的魔爪,正巧圆罗向她喊话,忙乖乖飞遁到潘仁面前,对着她爹那张臭的不能再臭的脸。 圆罗见状忙道:“宝宝,你几日不见,你父亲怕你有意外约我寻你,我们路上遇见你风凌师叔和笑缘师伯,他们两位也放心不下你,这才一起赶来。你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快对你父亲说来,省得他担心你。” 圆罗不愧是墨重山之主,说话极有水平,先把他们为何出现在这里说的清楚,然后只问潘金金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只字不提刚才的看到的事,省得潘金金尴尬,也避免了潘仁听到暴露。 潘仁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举动不妥,悻悻望了一眼宫厚那边,转而把目光投向潘金金,但眼中半分责怪也没有,全是“一定是那小子勾引我女儿我女儿那么乖怎么会做那种事女儿你快告诉爹爹帮你打断他的狗腿”。 潘金金先在心里汗了一把,然后低着头小声道:“爹,咱们先回去吧。” 她既不能说“有事”也不能说“无事”,不过这话应该说的很明白了。没想到她爹及时赶到,虽然有点丢人,却正好可以脱身,回去闭关个百八十年,她不信宫厚还能等在外面。 哪知,她不这么说还好,一这么说潘仁心中立即不是滋味起来,他自己养的闺女自己还不知道品性?什么时候见过她话也不敢说的样子,八成是被那王八蛋吓的,他要不给她出头还是爹吗? 要是潘金金知道潘仁如此作想,肯定后悔死了。她重生后自然与前世不一样,除了坚守一定不能和宫厚再有任何牵扯这条底线外,别的倒并不像前世那么顽固任性。比如此时,她就不能逞一时之快,若把此事弄的人尽皆知她也没什么颜面。所以潘金金决定暂且息事宁人,先行脱身,至于回家潘仁再想怎么收拾宫厚再说,压根忽略了自己行为和以前的差异。她才刚说完,就见潘仁面色一变,双臂展开有如一只大鸟般直冲宫厚而去。 风凌真人见状,一拂长袖,却是挡在宫厚前面。说起来,风凌真人也是一肚子气,他这个徒弟虽是外门进来的,但品行、修为样样出类拔萃。上次在云家梅林,风凌就对潘金金印象极其不好,哪个还没出阁的女孩会做那样的梦?他的徒弟绝不会说假话,潘家对自己女儿救命恩人的态度也很让人寒心,不过看在云家的面子上,风凌就忍了。今天这女孩儿又来纠缠宫厚,他还想替宫厚讨个公道呢! 圆罗听见潘金金的话,还以为潘仁要听女儿的回去再说,哪知顷刻生变,想拦潘仁已经晚了半步,正暗叫糟糕之时,一道虚影自他身侧掠过,圆罗看清是笑缘大师后,不由转忧为喜。 潘仁虽然暴怒,却犹有理智,知不能当着风凌的面击杀那宫厚,所以一掌只用了三分灵力,不想看见风凌挡在前面,心中暗笑,那掌力旋即提到了五成灵力,这还是给天玄宗留了面子,他要看看这天玄宗的七长老准备怎么护犊子! 风凌察觉到潘仁气势,也不敢掉以轻心,同样使出五分灵力。 潘仁主修土灵根,一掌过去,山崩地裂,滚滚黄土遮天蔽日;风凌是水灵根,本来克星就是土,更何况此处为墨重山深处,潘仁占了地利,水浪虽然白龙一样,但在黄土之中却不甚显眼。眼见水龙将熄,风凌即将受挫,圆罗不觉为他捏了把汗,却见黄土之上虚影一闪,笑缘伸出两掌,一掌接水,一掌迎土,将水土向两侧推去,未几,中央便出现一条安全地域,现出仍被结界封在其内的宫厚来。 潘仁、风凌都大吃一惊,他们早知道笑缘实力浑厚,却不想他能以一对二,生生将他们分开。 潘仁不觉羞惭。 笑缘见宫厚无恙,笑道:“潘兄,我看风凌这位徒弟面貌忠厚,不像是没有担当之人,你何不给他个机会让他说清楚?” 面貌忠厚?奸诈才对,有担当会背着他偷亲他女儿。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种的白菜被猪拱了,潘仁恨不得趴在星罗仙子肩上哭上三天三夜。但潘仁也知道笑缘的面子要给的,不说笑缘这修为了,就是平日里笑缘大师也是个值得敬重的人,但……潘仁怎么也开不了口,还是牙痒。 幸好这时圆罗追了上来:“姐夫,你好歹也让人说句话,要不传出去岂不是让人说咱们霸道?” 圆罗当然不怕别人说他们霸道,只不过不满风凌刚才对潘仁动手。老实说圆罗也一样护犊子。但当着风凌和笑缘的面,表面工作还是要做好。圆罗也不相信自家侄女会如此随便,只要让这个人开口,一切就会水落石出。假如是他逼迫自家侄女,天玄宗也护不了他。胜过潘仁直接动手,万一打不死,等他离开这里,若是起了歹心,刻意传些有碍侄女清誉的传闻,到时候就难办了。 别说,圆罗有一种近乎直觉的洞察力,不过谁也没察觉到,只有笑缘含笑点了点头。 圆罗过来就是替潘仁做决定的,他是潘仁的姐夫,怎么样潘仁也不至于直接跟他动手,所以圆罗说完就手一挥解开了风凌禁锢着也是保护着宫厚的结界。 宫厚在内早就听见诸人对话,不过因为这一切都在瞬息万变中发生,他尚未来得及为自己辩护,待结界猛一消失,不等圆罗问他就单膝下跪,对着潘仁道:“潘前辈,晚辈愿意对潘姑娘负责。” 负责?负责什么? 潘仁一怔,火冒三丈,好个狡猾的小子,你以为你看上谁了只要上去亲一口,对方就归你了是吗? 风凌也是一怔,宫厚怎么回事?不是一心向往大道吗?怎么一下就被潘仁那女儿给迷了心智,不过…… 不愧是天玄宗七长老,风凌瞅见潘仁发黑的脸后顿时明白过来,再加上徒弟一直在看自己,风凌心领神会,上前对着宫厚就是大骂:“孽徒,你竟然觊觎潘前辈的爱女,还做下这种有失风化之事!还不向潘前辈好好赔罪!” 不待宫厚说话,风凌又对潘仁道:“潘兄,是我教徒无方。既然这小子已经做出这种混账事,为了令嫒的清誉,不如就让他负责到底……” “你说什么?!”潘仁不信这老的小的一样不要脸。 风凌这回机灵了,转向笑缘:“大师,您看这怎么办?我也想挽救,可这小子已经……唉。”风凌说到最后,发现笑缘盯着他唇角露出一丝微笑,只好装模作样地“唉”了一声。 笑缘转向潘仁:“潘兄,恕我多一句嘴,潘兄为何不问问女公子有什么想法?” 女公子? 潘金金一听就紧张起来,她本来想偷偷溜走的,可还没来得及走,就听见宫厚那句话,听了宫厚那句后,她爹跟风凌就杠上了,她不觉留下,这一留下矛盾就转移到她头上来了。 她有什么想法,她当然不愿意。但她怎么说?现在所有人都认为她跟宫厚有一腿,挽救她脸面的最好办法就是跟宫厚凑一对。她是想说不,但不想当着这么多重量级人物面前说啊。 五双、十只眼盯着潘金金,潘金金越来越感觉到肩膀上的沉重,她正打算破罐子破摔算了,忽见潘仁冲她飞来,一把抓住她施展缩地成寸,转眼就把那些人给抛在后面,看不见影啦~ “爹!”潘金金惊道,她琢磨不透潘仁此刻的想法,是不是嫌她丢脸了? “宝宝你别怕,那些王八蛋包括那个老秃驴妄想用八竿子都打不着的狗屁清誉来逼你就范,别说你是被强迫的了,就是你强迫了别人,你说不要谁敢放个屁?回去我就给你置办七七四十九房,再问问风凌那老贼,愿不愿意让他的徒儿做第五十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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