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怀疑,他们——”
皇后犹豫了很久,终究还是没把“私相授受”那四个字说出口来。
“不必怀疑,肯定如此。”
符帆的面色冷峻,眼底的寒意直逼皇后:“说起来除了皇后之外,并没有旁的人知道朕想要偷梁换柱一个‘公主’给墨云深。”
“皇上明鉴!”
皇后手中的餐盘“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有几块糕点顺着地板滚到了房门处,她却也顾不上喊人来清理,只是看向符帆:“臣妾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会把这样的消息去跟墨云深说啊。”
“朕知道。”
符帆看着面色惨白的皇后,下意识地伸出手把她扶了起来:“但他们两人,一定早就已经认识。”
皇后是怎样的人,符帆和她成亲四十年,如何会看不明白。
可以确定的是,墨云深的确不知符帆想要选个贵女封为公主嫁给他,但墨云深却是一位真公主也没看上,反而自己先盯上了符帆后宫里的女人。
墨云深这小子,和他爹比起来太难猜,让符帆不得不防着他。
虽早就对后宫无甚兴趣,但就是真的要挑一位贵女,也是再从宫外选。
墨云深倒是胆子大,敢打大翼国后宫的主意。
若他选中的是别的女子,符帆此时必定已经把两人都下狱了。
可他选中的人却偏偏是越白安。
因为是越白安,他可以留他们一命。
但又因为是越白安,他十分难做。若是越元知道他把越白安嫁去了踏孙,不知道会不会被气活过来。
“皇上,白安或许是在沙州时见过他也不一定,少年人之间的友情,您又何必这般在意。”
皇后见符帆沉默了许久,以为他已经定了主意,要将那两人问罪。
“只是因为白安通晓他们的语言,他们才能多聊几句,就凭着几句话便认定他们违反宫规,未免太苛责。”
帝王自古多疑,虽然符帆是自己相处多年的丈夫,皇后却很清楚他有着和所有帝王一样的疑心病。
“你放心。”
符帆看向皇后,知道她也是因为越元的关系而如此心焦:“朕不怪她。”
“现在她通晓踏孙语言的事被众人知晓,朕若是提出封她为公主和亲之事,众人自然都不会反对。她又长在边地,无论是从语言还是环境来看,她都是最适合的人选。”
符帆的话让皇后的面容渐渐恢复了血色:“只是踏孙山高路远,终日苦寒,真让她嫁过去,你觉得若是越元还在,他会同意么?”
越白安其实没有怎么体会过父爱,记事没有多久,越元就病倒了,之后没到一年的时间,他就撒手人寰,连句道别都没来得及和她说。
听奶娘说,越元的这个病根是当年为了救当今圣上和皇后而留下的。
那是圣上还是太子,皇后还是太子妃的时候,有一次微服出宫,越元随侍,没想到他们一起遭遇了政敌势力的伏击,跌落山崖。
夜里极寒的冬天,圣上发起了高烧,越元一夜泡在冰水之中,等到自己的身体凉下来便去给圣上降温,往返数十次,终于在天明时,圣上恢复了意识。
越元却因此落下了恶疾。
偏生越元还是个对加官进爵无甚兴趣的人,每每符帆说起要报答他,他都摆手不听,坚决不接受任何爵位侯位的晋封。
越白安觉得父亲很清醒,甚至清醒得都有些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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