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转眼三年。
这三年来,不知从何时起,宫中关于她的流言愈传愈烈,自然是传到了宫中长辈们的耳中。
父皇和皇祖母依旧是对她宠爱有加,对于流言只字不提,只是派来了教养嬷嬷和太傅。她一个现代人的思想,自然是不喜受封建礼教的束缚。有母后护着,她赶走了一批又一批的教养嬷嬷和一个又一个的酸儒。
于是,不只是宫中传出妙仪长公主言不由衷,颐指气使,稍有不顺心之事便喜打杀宫人。氏族勋贵和坊间也传得沸沸扬扬,妙仪长公主小小年纪恃宠而骄,张扬跋扈,不学无术,离经叛道。
关于十岁妙仪长公主的流言四起,更成了皇城里茶余饭后的谈资。当事人依旧是毫不在意清者自清的做派,却使得宫中熟知阿瑶心善纯良的宫中长辈们一时间焦头烂额。
今年正赶上三年一度的春闱,及春闱之后整个大梁翰林仕子的盛事幽兰诗会。身处深宫中的阿瑶与孟晴多朝夕相处,自是从喜爱诗文的表姐那里得知了此事,便也对等古代文人墨客的盛会颇感好奇。
阿瑶自知关于她的流言在外传的沸沸扬扬,也因着她年纪小,父皇是决计不会允许她出宫的,她便央着母后准许她去参加诗会。谁知一向宠溺她的母后这次也没同意。
可阿瑶却并没有气馁,山人自有妙计,这等盛事她绝对是不能错过的。
三年一度的春闱与幽兰诗会,往往是同一年举行。春闱在春,而诗会于夏。
幽兰诗会从开国皇帝时期至今已有百年历史,每隔三年七月初一由皇家广发幽兰帖诚邀历届春闱榜上有名者,贤名远扬且才学出从者,世家嫡系子弟,及一部分才貌双全的名门贵女参加盛会。
寒门子弟出身的仕子们来此是为了学术交流和开拓人际,世家贤者来此是为了广纳门生,名门贵女来此自然相看如意郎君。
这诗会中的待客之人的遴选也是有传承的,男宾由历届状元郎主持,女眷由皇家贵女招待。可今年的宾客招待一事却引发了皇都中关注诗会的各界人士的热议。
女眷方面自是不必担忧,妙仪长公主年幼不便主持诗会,却有才学出众的皇都第一才女皇后义女宣颐县主可担重任。
只是男宾却有些为难。
往届接待男宾的新科状元皆是翩翩少年郎,只是今年春闱皇帝钦点状元郎却是已年过七旬的老叟。今年莫不是由这蒋老状元来主持接待男客?
朝廷官员与翰林仕子们倒觉得此举并无不妥,只是这诗会的接待又是费心费神之事,已是风烛残年的蒋老状元的身子骨能否胜任此事。
而世家贵女们却觉得主持大局的状元郎如若真成了白发苍苍的老翁,着实让人意兴阑珊。
不知皇家会如何安排呢?
幽兰诗会在皇城近郊的皇家别院梵音小筑中如期举行,缠绕在众人心里关于谁人主持男客接待一事的谜底终被解开。
蒋老状元年老体弱,以身体不适之由并未参加诗会,于是皇帝钦点探花郎扬州沈经年接任主持幽兰诗会男宾事宜。
说到这探花郎亦是有则趣闻。
传言殿试当日,天子以策国论为题,亲自批阅众考生的文章。其中有三篇难分伯仲,便召了这三位考生出列。这三人分别为,一个白发苍苍的七旬老叟,一个不惑之年的儒生,和一个束发之年的俊美少年郎。
内侍尊圣令将这三篇文章给他们传阅后,天子道出了他的为难之处,便寻求三人的意见。
这三人中那俊美的少年郎先发制人道:“蒋老苦读圣贤书近六十余载,考取功名数次,桃李遍布天下,只为夺得状元郎而继续科考;徐先生年近吾父之龄,乃当世大儒,贤名远播大梁;而草民读书实乃兴趣使然,只为知世明理,以笔为器,忠君报国。古有孔融让梨,今有圣上礼贤下士。扬州自古出美人,草民沈经年祖籍便是这江南水乡。”
天子闻之大赞道,“好你个沈经年。”
于是乎,殿试三甲便由此排列:
七旬老翁蒋鹤,钦点为状元;
当世大儒徐厚,钦点为榜眼;
扬州貌美沈经年,钦点为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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