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德香、傅宏正在惶急,余秀枝轻轻地咳嗽一声,说:“多多妈妈的话讲情在理,照说,我这个老婆子不该再多嘴,可我偏偏跟多多做了十几天邻居,有些感情,想帮她说几句话,不知道能不能?”
鲁芝兰、赵长通见她年长,不免客气道:“您请说。”
余秀枝问:“多多有大名吗?”
赵长通:“有,叫赵智。”
余秀枝:“其他伢子都叫什么小名?”
鲁芝兰:“仁仔、义仔、礼仔、信仔。”
何开平老爹插言了:“按照排行,多多怎么不叫智仔?偏要叫多多呢?”
赵长通解释:“当时,有了两个闺女,就还想生儿子,没想到还是闺女,她妈嫌多,随口喊起来的。”
“是呀,”余秀枝接道:“在你们家嫌多,在这个家就怕没有。你们一泡屎一泡尿,一口奶一口食,把伢子一个个拉扯大,不容易。可是伢子大了,你们是指望他们快活、享福,还是指望他们吃苦、受罪呢?”
鲁芝兰:“哪个不指望自家伢子快活、幸福呢?”
余秀枝:“你们真这样想的吗?”
夫妻俩不做声。
余秀枝继续追问:“你们自己说,多多是在你们家过得好,还是在这个家过得好?”
鲁芝兰:“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我养个伢子,总不能不如一条狗吧?”
余秀枝:“你们得为伢子长远着想。多多跟你们回去,你们能给她读几年书,能帮她争个什么出息?”
鲁芝兰:“一个女伢子,能有什么出息?我们这一班妇女,有几个读过书?哪个不是针头线脑、锅头灶脑、鞋头脚脑的过日子?”
何德芳:“嫂子这话就不合时宜了,人人都晓得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
周云松:“对对对,社会在进步,不能翻老黄历。我们就一个闺女,已经读初中,只要她能读下去,会一直供她读。”
傅宏“嚯”地站起,跨到西房门口,看着赵长通夫妻俩大声说:“你们如果信得过我们两口子,把多多留下来,我们保证供她读书,不到大学,绝不丢手。”
鲁芝兰不相信似的嗤了一声:“大话哪个不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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