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又听身侧的小娘子惊呼了一声:“哎呀,我竟忘了!”
李元晔问道:“忘什么了?一惊一乍的。”
李元嘉苦着脸道:“我与崔九哥说好了,今日也去打马球的,可我忘了……”
李元晔眼睛微眯,状似无意的问道,“你知道他回来了?”
李元嘉沉浸在“食言”的后悔中,没有注意李元晔的神情,想也不想便道:“是啊,那日小姑姑相看郎君的时候,他也在呢。”
李元晔“哦”了一声,又问:“行云是宗子,将将从越州回来,事务繁忙,定然抽不开身,你怎么好麻烦人家?”
李元嘉从前没想过这一层,闻言才觉得不对,一时有些脸红,道:“我不知道那么麻烦……而且我不是怕阿娘不让我出宫么?崔九哥和四哥一向要好,崔九哥去的话,说不得四哥也会带我去……”
李元晔合上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手,睨着她道:“果然长大了,也学着算计你亲兄长了。”
李元嘉嘿嘿一笑,亲昵的挽着李元晔的手,极利落的认错:“是我错了!四哥这么疼我,有求必应的,实在不该对四哥有小人之心!”
“谁是小人?嗯?”
李元嘉想也不想,道:“是我!我小人!”
李元晔这回是真忍不住了,他笑着拍了拍李元嘉的脑袋,“有这么说自个儿的吗?叫阿娘听着了,又得罚你抄书。”
李元嘉却振振有词,道:“我还小嘛,自然是小人,等我长大了,就是大人了。”
“歪理!”
一通打闹间,马车缓缓驶进康直坊。
康直坊是勋贵云集的地方,等闲人不敢上门闹事,寻常安静的很,今日却不同,未及延平侯府,李元嘉便听到外头传来不小的争执声。
李元晔皱了皱眉,命车夫停下,撩起帘子往外一看,是一个妇人在延平侯府门前闹事。
没了帘子的阻隔,那妇人的辱骂之声也清晰许多——
“瞿景同!你纵容贱妇谋害亲女!不得好死!”
咒骂声没持续多久,那妇人便被延平侯府的下人堵了嘴,粗鲁的拖走了。
李元晔面上无波无痕,心底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四哥,侯府门前,怎么会有人闹事?”
在勋贵世家云集的长安城里,延平侯府并不十分显贵,若非瞿家的娘子被选为了李元嘉的伴读,恐怕李元晔根本不会注意这小小的侯府。
他素来知道高门大户里有许多肮脏事儿,他们皇族里的争斗比起高门,可能更胜一筹。
瞿家娘子怎么死的,是不是死于内宅倾轧,他丁点儿也不关心,可他却不能不关心李元嘉。
李元嘉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被太子裴妃保护的太好,对这些阴私手段一点不知,倘若被她知道瞿家娘子死于非命,心里会怎么想呢?
“四哥?”李元嘉见李元晔晃神,便扯了扯他的衣袖,问道:“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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