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荒辟世九万年,是八荒中妖魔横行最盛之地且皆是女妖,个个柔骨娇媚却心如蛇蝎。

直到大荒历九万时年,云荒降生了一只拥有上古神脉的男妖,那年起云荒下了整整百年的血花雨,荒芜苍凉的大地竟生出了血色骨花蔓延千里。

那天云荒来了一个神秘少女,没人知道她的来历,只知道她软弱好欺,血肉又有令伤口痊愈之功效便成了众妖的欺辱对象。

这日她坐在漫天风沙中垂着琉璃眼眸望着手中一枚银铃出神,风沙萧瑟吹着枯枝低乱,忽然一道凌厉的鞭子破风而来,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她手上,吃痛后她本能的收回了手,银铃掉落在地上,霎时染上了一层风沙,她俯身想去拾起却被人重重的推倒在地上,本能的捂住了肚子。

“看什么这么出神?拿出来给大伙也看看啊?”一声嚣张跋扈的声音随着鞭声几许逐渐由远变进。

又是她们......闻声那少女脸色煞白,抓起地上的银铃捂在怀里不敢出声。

一袭暗紫衣裙款款摆腰而来,衣裙在胯骨处开叉露出了雪白玉腿,媚眼如丝烁着几许狡黠,她指尖绕着鞭子似打量猎物般的看着蜷缩在地上发抖的少女冷笑道,“把她手里的东西给我拿过来!”

闻言她身边的女妖立刻露出了凶神恶煞的面容,毫不客气的把那少女架了起来,用力夺走了她手中的银铃谄媚的献给了领首的女妖。

那女妖拿着银铃不屑的端倪了几眼后随手甩到了一边,“我当什么宝贝,不过是个破铃铛。”

少女忍着泪水紧紧的咬着牙冠一言不发,那女妖见了她这般模样只觉无趣挥了挥手,便走了。

然后那些小妖似乎得到了某种指令一般,把少女摁倒在地上拳打脚踢起来。

“不要!求你们不要打!”她无助却无奈的承受着这非人的待遇,而那些妖似没有听到,反而下手更重了。

过了很久,那些妖许是打的累了终于停了手,恶狠狠的对着她啐了一口便走了。

风沙瑟瑟吹的人睁不开眼,那少女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撑着残破的身躯艰难的爬了起来,四处翻找着什么,可终究抵不过这风沙漫漫,她绝望的跪在地上抱着肚子轻泣起来。

忽然肩上被人轻轻的拍了一下,她惊恐的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狰狞的脸,吓得她捂着嘴惊叫了出来。

“莫怕,我不会欺负你的。”那袭黑袍墨发蹲下身柔声对着少女说道。

她缩了缩脖子,依旧警惕的看着那袭黑袍。

“这是你的吗?”她伸出手,一串银铃赫然躺在她手掌中,大风吹过银铃在她手中发出了几声清脆的泠泠声。

少女激动的扑了过来一把抢过银铃,似珍宝般的捂在怀里。

“我叫影月舞,你叫什么名字?”那袭黑袍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蹲着问着面前的软弱少女。

“我......我没有名字。”她似乎顿了言语最后挤出了这几个字。

影月舞低下头看着她身后的十条尾巴轻笑了一声,“那以后我就叫你小白了。以后跟着我吧,我在柳摇轻不会欺负你的。”

少女不解的抬起头望着那张狰狞容颜忽然发现她其实......也没有多可怕。

小半月后

“小白过来吃点吧?”影月舞拿着云荒独产的蒺藜果看着坐在洞口发呆的小白出声唤道。

她回过神看着影月舞柔声问道,“阿月,你的脸为何会这样?”她眸间暗淡,看着影月舞。

影月舞放下了手里的果子,踱步走到她身旁坐了下来和她一起看着洞外的风沙滚滚,“我当年刚来云荒的时候也和你一样被别人欺负,脸上的伤也是那时候留下的。”

她说的轻描淡写可小白却听的触目惊心,不忍的伸手抚上她脸上的伤痕,那是一条很长很深的疤,从右眉骨一直划到了下巴,贯穿了整个右脸颊原本也应是绝美容颜可惜天妒红颜。

好像看出了小白的心思,影月舞拉下她的手笑道,“现在都过去了,没什么好想的。”

“是啊......过去的都过去了。”小白忽然眸底含了泪水,转过头去。

影月舞扯了扯唇角抬手似安慰般的拍了拍她纤弱的肩。

那天夜里,小白问影月舞为何总是对她知无不言,难道每个人不都应该有自己的秘密么?影月舞告诉她因为自己不想在她面前伪装自己。后来小白哭着说了一些自己的身世。

她本来是拥有上古神脉的尊贵神族,可后来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还和那人珠胎暗结了,被家族发现后将她逐出了神族。

影月舞听了以后着实吃了一惊,在这个世上神族是八荒六合最尊贵的物种,经历了大洪荒世代的神族所剩无几大多隐居难寻,像小白这样有上古神脉的神族更是少之又少。她也终于明白了为何小白被那些低等妖怪欺负的时候毫无反手之力,原是身怀了六甲。

“你应该早些告诉我你有身孕了。”影月舞起身一本正经的看着小白严肃道。

小白有些慌张的跟着她一起坐起了身急忙解释,“我不是故意要隐瞒的......只是我......”

她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影月舞打断了,“我并不是怪你,只是云荒没有什么好东西,我怕影响了你肚子里的孩子。”

影月舞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明日我去东荒大地找些好东西回来,我不在的时候你乖乖呆在这里不要出去知道么?好了快睡吧。”她伸手揉了揉小白的头然后伸手拉过被子替她盖好。

天蒙蒙亮时,小白还没有醒来,影月舞早早的起身替她打来了干净的水和一些吃的后便起身去了东荒大地。

而小白醒来后发现影月舞不见后便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坐在洞口看着云荒风沙,丝毫没有察觉到正在逼近的危险。

她啃着手里的蒺藜果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拂上了肚子呢喃道,“娘真的不想把你生在这种地方......可是娘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哟~我半月不见你还以为你不知道死在了哪里成了一堆白骨了呢?”是小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那个声音,透过风沙穿透进她的耳膜。

小白一哆嗦,手里的蒺藜果掉落在地上滚了出去被人厌恶的一脚踩烂。

柳摇轻扭着细腰风情万种的被小妖簇着走了进来,仔细的端详起来四周,“啧啧啧,这只臭乌鸦还真是会跳地方呢,瞧瞧这山洞多好啊。”

说罢她转眸冷冷的看着小白,忽然伸出了蛇信子恐吓般的瞪着她,果不其然小白被她吓了一跳跌坐在地上。

她见状捂着脸笑的花枝乱颤,伸手狠狠捏住小白的下巴说道,“别以为有那只乌鸦护着你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

小白吃痛着皱眉问道,“为何要这般待我?我没有得罪过你们!”

柳摇轻听了以后原本娇媚的脸上露出了狞笑,她凑近小白的耳畔轻声说道,“谁让你长了一张比我还美的脸呢?”

说罢她伸出手幻出尖锐狭长的指尖不由分说的捏着小白的下巴变往她脸上划去。

几声凄惨过后,小白捂着脸倒在地上血不听的从指缝里流出淌了一地。

柳摇轻蹲在她身边指尖挑起她的衣服擦了擦手指上的血不紧不慢的说道,“你知道么?当年影月舞的脸也是这样毁掉的。”

闻言小白原本轻颤的身子顿住了,透着指缝愤怒的等着柳摇轻,这一眼却又惹怒了她。

“哼,看来你没有学乖啊?”她起身抽出自己环在腰间的鞭子便往小白身上抽去,一顿抽打后还命手下弄瞎了她的一只眼睛。

云荒位于八荒正中间,不管去哪一荒都是路途遥远,影月舞化了真身飞了十日才飞到,没有停顿就开始搜罗一些果子仙草。东荒大地是八荒中最繁荣的地方,这里植被茂盛仙草灵果遍地,可惜这里的统治者雾桫是个丝毫不比蛮荒之主逊色的女妖,一旦发现入侵者便立刻生吃入腹,所以影月舞格外的小心步步谨慎的找着对怀孕有用的果子仙草。

终于她回来了,刚踏进山洞她就觉得不对劲,看着地上干涸的血迹忽然心慌了,喊了几声小白也没人答,影月舞扔了手里的东西随着血迹跑进了洞内看到小白蜷着身子缩在石床边,浑身都是干涸的血迹,不知她当时流了多少血......

影月舞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只觉得眼睛发酸,轻轻的揽住她想安慰她却开不了口。

“阿月......阿月?是你回来么?”小白捂着脸虚弱的趴在她怀里声音沙哑的问道。

“我回来了,是我。”影月舞低头拉下她捂着脸的手千言万语哽在了喉间,望着她脸上的伤还有血肉模糊的左眼,那一刻影月舞心里迸发了一股浓烈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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