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入伙

“事情是这样的，三个月前，城北花园有人向警方举报他对门的房子里连续好几天都有股异味，敲门也没有人开。警方过去之后发现确实有很大的异味，按了很久的门铃还是没有人来开门，就觉得不太对劲，找来了物业问了户主的电话，打通了也没有人接，破门进去一看，户主已经惨死在家里了，死相特别诡异。”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划了两下屏幕，对着我说：“这是当时拍的照片。”我看了眼她的手机，屏幕上只有白茫茫的一片，朝她摇了摇头：“我看不见。”她露出了一脸“你好弱啊”的表情，伸手揭掉了我头上的黄符。我赶紧钻了回去，刚真开眼就看到了眼前的照片，胃里的晚饭差点吐了出来。

照片是在浴室拍的，死者光着身子侧躺在地上，全身通红，表情十分痛苦，张着嘴巴，鼻子和耳朵里都有血流下来，两只手交叉放在胸前，胸口上血肉模糊，似乎是被自己抓的，伤口已经腐烂了看起来格外的恶心，要是他还有力气估计能在胸口抓出个洞来。“这是怎么回事，嗑药了？”我强忍着不适问她。“不是，因为在同一个小区又发现了两具尸体，死法相同，死亡时间大概差了一个月。”“还有这么巧的事？”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什么东西这么厉害，毒药嘛？难道被人下蛊了？”“你想的倒是挺多。”她摇了摇头，“没有什么中毒的迹象，现在的蛊师比国宝还少，个个都被供着呢，不会亲自动手杀几个普通人，这应该是被鬼吸光了阴气导致的。”

“男人也有阴气？鬼不是喜欢吸阳气嘛？”听了我的问题她摆出了一副小老师的神态。“阳鱼还有阴目呢，男人怎么没有阴气了，只是阴气偏重一些而已，鬼本来就是阴气凝聚形成的，吸再多的阳气，只有魂没有魄也还是成不了人的，吸收阴气是为了壮大自己吧，能在人间存活的更久。只是没有必要一次吸光所有的阴气，这需要时间也很难做到，估计是有什么仇隙吧。”我听了有些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所以……你找我做什么？”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凑到我耳边悄悄说：“找你帮我抓鬼。”

“什么？！”我跳了起来，“这么厉害的鬼你让我去抓，这不是送人头吗？你这么厉害你自己怎么不去。”她冲过来捂住我的嘴，“大晚上的嚷嚷什么，瞧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小一个胆子，不是让你去抓。我们查到他们三人唯一的交集就是在同一个小赌场打过麻将，里面人太多了，抓人的话只要亮个警徽就好了，可是大庭广众的抓鬼不太可能吧，人家要赶人的，还要做生意呢。你这个状态，别人看不见你，你帮我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如果那鬼在里面的话，你帮我把他引出来就行了。”那玩意可杀了三个人啊！“我不去，太危险了，又没有什么好处。”我摊了摊手，“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我是不会再以身犯险了。”

“如果能让你摆脱这个罪名呢？”我的心猛地一跳，“你说什么？”她笑了笑退到门口，“没什么，你今晚好好想想吧，明天再给我答复。”她走后，我的心里就开始纠结起来，是留在这里混吃等死，还是出去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呢？没过多久，我就开始好奇起来她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在看守所里自由走动，给我画了这么大一张大饼，我到底是吃还是不吃呢。慢慢的，一股困意袭来，我打了个哈欠，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喂，醒醒。”睡梦中感觉有人拍我的脸，真开眼一看是那个胖管教，我吓了一跳，以为我又睡过了铃声，他跑过来找我算账来了。“赶紧起来，有人要见你。”他看我在发呆有些不耐烦。我赶紧爬起来穿衣服，这也太早了吧，我还完全没想出个结论呢，不会是想趁我脑子不清晰忽悠我吧，我赶紧甩了甩脑袋，一脸严肃的跟胖管教出了门。

进了接见室，见到的却是陌生的面孔，一个西装革履，国字脸的大叔。我拉开凳子坐了下来，有些不知所措，“你好，你是？”他捏了捏领带，“我姓陈，昨天的事，小媛都和我说了，我来是想问问你，你考虑的怎么样。”看来他们是一伙的，我眯起眼睛看着他，“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昨天的事，说实话我还没有想好。”“哈哈哈。”他忽然笑了起来，“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人，不管凶手是人是鬼，我们都不能让他逍遥法外，小媛说有你的能力案情进展会容易很多，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一下，当然我们也不会亏待你，如果案子破了，抓住了凶手，你的罪就一笔勾销，你也可以和这个看守所说拜拜了，就算你出了什么意外，我们也会在新闻上说，你勇斗恶徒，英勇牺牲的。”

“这个条件对我来说真的很诱人，如果你没说我英勇就义的话，你们想的这么周到，看来我是凶多吉少了，那我待在看守所里。反倒能活的久一些了。”我有些退缩，英勇牺牲吗？我还远没有这种抱负，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所有的英雄都只是普通人。”我有些惊讶，他似乎知道了我内心的想法，“我们都只是普通人，英雄的差别在哪，在于精神。你在看守所里，没有人会记住你，每天重复着相同的事情，一天和一年，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如果你帮了我们，会有人记住你，会有人感激你，你的精神会永远的活下去。这案子拖得越久，就越容易有人遇害，你感受过吗，人们最真挚，发自内心的感谢。”我被他说的有些心动，用手指敲着椅子的把手，想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我忽然想起了楚巧倩，她最后对我说的那声谢谢，那时我的心里前所未有的充实，我攥紧了拳头，朝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