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云霞渐渐褪去,一层黑纱悄无声息地笼罩了整个世界。

她站在风中,看着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涌起某种呼之欲出的蠢蠢欲动。

她想抓住点什么,好像她现在不抓住的话,就会永远地失去。

这种感觉很奇妙,不是为了仇恨,不是为了愧疚,不会让她痛苦,而是会让她感到安宁与平静的,甚至……幸福的……某种东西。

她想再自私一次。

红影掠过。

树林中,飞鸟忽地惊起,四散开来。

“哎?我说红霞姑娘,你这是做什么?我还要赶路呢!哎……你别动手呀,我走,我走……”

刀架在他脖子上,他只好乖乖往回走。

她第一次觉得,当土匪的感觉还不错。

寨子里的人都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着这个年轻的二当家,用刀架着个书生回来了。

有人在窃窃私语,有人在幸灾乐祸,还有的人在用龌龊的眼神打量着他们。但当那冰刀般的眼神袭来,他们立刻便成了低头不语的老实人。

武力是压制一切流言的最快手段。

这是她从那个男人身上学到的唯一让她感到庆幸的本领。

郭朗被带进了她的房间。

她将刀放在桌上,示意他坐。

“姑娘,我真的急着赶路,方才看景已经耽误了,我……”

“你今天暂时睡这里,明天我会叫人把你的房间收拾好。”她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似的。

“姑娘,我不是跟你开玩笑,我还得上京……赶考呢。”

一双黑潭似的眼睛盯着他,盯得他心里有些发毛,最后连话也不敢大声说了,声音越发轻柔。

“天已经黑了,山上猛兽多。”她终于开口了。

似乎是为他考虑周到。

只不过方才若不是她半路把自己截下来,他这会早就下山了。

也罢,在这歇息一晚也无不可。

只不过这明天会把我房间收拾好是什么意思?

郭朗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姑娘,歇一晚不妨事,只是明日你可一定得放我走。”

她含糊地应了一声,郭朗这才隐约放下心来。

眼看着她要出去了,冷不丁又转过头来朝他问道:“你喜欢后山?”

郭朗愣了一下,点点头:“那儿风景确实不错,尤其是那片竹林,茂茂然地很是喜人。”

她似乎思量着什么,转头出去了。

那一夜,后山不断传来砍伐竹子的声音。

第二日清晨,郭朗起了个大早,收拾好东西就准备上路。可转了一圈没找到红霞,心想道别只能作罢,然而要出门时却被那群壮汉拦住。

“二当家交待了,你不能出去。”守门的壮汉一脸不耐烦,另一名光头瘦汉一边用暧昧的眼神上下打量他,一边用极尽嘲讽的语气说道:“小白脸倒当起压寨夫人了!怎么着,昨晚上把我们那小二当家伺候的舒服不舒服啊?哈哈哈哈……”

郭朗的脸气得青一阵红一阵,他见那房里没有一件女子用的东西,还以为那是间普通的客房,竟没想到是女儿家的闺房。

可他不会骂人,只得争辩道:“胡说!我跟红霞姑娘清白得很!你们休在这里辱人名节!”

旁边的土匪听了一个个发出下流的笑声,还学他说话的样子,气得他掉头就走。后面的人还在那里笑个不停。

“土匪!流氓!”郭朗憋了半天,在房里骂道。

一连三天,郭朗都没见到红霞,也出不去寨子,每天还要忍受寨里人的流言蜚语和挑事。

这日他正在院里坐着晒太阳,发愁如何能逃出去,最开始取笑他那个光头瘦汉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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