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曼的房间里,很多毛茸茸的垫子、背靠。

胡安恶趣味的想,该不是猫毛做的吧。

她的房间很大,左边的屋子,几个书架堆得满满的。

右边的屋子门关着看不见。

客厅很整洁,刚来的时候桌上还摊开着一本书,和白色瓷杯里凉了的半杯饮料。

林雅曼落落大方的把桌子收拾了,端来了两个瓷杯,里面满了三分之二的橙汁。

“刚刚开船没多久。”林雅曼说:“水果还没烂掉。再过几个月,就只能天天喝白开水了。”

她坐在垫子上,背靠着窗户,喝了口橙汁,对胡安道:“喝吧,不会把你毒死的。”说完莫名地笑了,很好看。

她的后背是茫茫大海,窗子很大,可以看到几只海鸟,无忧无虑的飞着。

沉默了一会儿,胡安道:“你这房子真好。”

“本来是两间,我改成了一间。”林雅曼说:“我在开拓者号上住了二十多年了。想想也真是久呢。”

“二十年?”

“嗯。刚开始是因为被人追杀。开拓者号要开几个月的船,慢慢的就喜欢上了这里,可能我喜欢海吧。”

林雅曼笑道:“后来就不想下船了,随着它出发,到岸。再出发,再到岸。可能我会一辈子住在这里,也可能下一趟就离开这艘船,我不知道。”

“你呢?”林雅曼问道。

“我吗?”胡安耸耸肩:“追杀几个人上来的,解决了我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这船又脏又臭的,有什么好的。”他摸摸鼻子,心想:我跟她说这些干吗?

“你也挺不简单的。”林雅曼说:“这么小就会幻术,还修炼到了两重境了。我像你这么小的时候,还是一只什么都不懂的小猫咪呢。”

妖的岁月要悠久的多,林雅曼看起来年轻,然而可能已经活了四十多年甚至六十、一百年了。

“林雅曼。”胡安道:“你几岁啊,看起来你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问女人岁数是不礼貌的你不知道吗?”林雅曼笑道:“在猫妖里,我还很年轻哦。所以请你多多指教啦。”

“哦。”胡安偷笑了一下,心想:“你是女人吗?你是一只猫啊。”

他看了看四周,大门关着,但没有锁。

只要趁着林雅曼不注意,他就可以施展幻术开溜。

跑去养鲸房收集灵气团,提升九天玄功一到两个境界,他就可以回头把林雅曼堵在她家,煮一锅灵气大补汤。

想想胡安就美滋滋,忍不住一直偷笑。

“你笑什么?”林雅曼好奇道,她笑着问:“说出来让姐姐也笑一笑。”

胡安苦笑一下,心想:“我在想怎么煮你,说出来你笑的出来?”

至于和林雅曼交朋友,别开玩笑了,她住在开拓者号,不知道多少人跟那个白床单上**一样,死在她的爪下。

“你叫什么?”林雅曼问,她杀人前,照例要这样问一问,名字很重要,她妈妈曾这样跟她说。

所以她总爱说一句,我叫林雅曼。

伸出手,希望别人和她握手。

总有人握她的手。

她太美了。

握她手的人,总是死在她爪下。

“这是妖的宿命,”她妈妈说。“人不死,妖就会死。”

这是几千年来,谁都无法改变的宿命。

她曾经不信,爱上了一个人类少年。

少年是善良的,但人们还是发现了。

少年救出了她,但她的妈妈死了。

少年也死了。

她在烟水河畔,掬起水洗去眼中的泪。

妈妈,你是错的。

不是人不死,妖就会死。

而是人不死,最后妖和人都会死。

林雅曼,后来再没有交过两天的人类朋友。

和她结识的人,第一天就死了。

但她总会记住他们的名字,她常念叨:名字很重要。

名字和书,陪伴着她,度过这悠长岁月,当然还有这片海,无边无际,无忧无虑。

“我叫胡安。”胡安倒没必要骗她。

“安,我喜欢这个字。”林雅曼笑着说:“安是平静、安定、满足。满足了才会平静,才会幸福。胡安,你的名字很好,我会记住它的。”

“你看过很多书吧。”胡安有些脸红,还是头一次有人这样夸他的名字。

他的名字是狗子叔取的,狗子叔说:“安,就是叫你闭嘴,一个人闭嘴了,人家才会喜欢。像你整天在我耳边问个不停,就是很吵,懂了没有?”

“我喜欢看书。”林雅曼伸了个懒腰,“大多数是杂书。不过我很喜欢诗,像

淡淡流水溪中过,淡淡鱼儿水中游。

淡淡愁过淡淡秋,淡淡回首淡淡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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