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早就出府,回来又跪了那么久,还挨了好一番训,靳夭夭此番确实有些累了。

可想着徐氏的嘱咐,她便随便找了张太师椅斜倚了上去,一边等着那位纪先生一边小口啜茶,心里又寻思着要怎么改变如今这现状。

可左等右等都没人来,她实在忍受不住午后的浓浓倦意,便耷拉个眼皮爬到了窗下的长榻上小寐。

千蕊劝她到床上歇息,靳夭夭心想待会纪先生来了她却睡在床上,那未免有些不合适,便只闭眼摇了摇头。

见她已经有些昏昏沉沉,千蕊便只得拿来薄衾,轻轻盖在她的身上,又拿了把扇子站在一旁徐徐帮她扇着风。

不知过了多久,靳夭夭才被唤醒。

她揉了揉朦胧睡眼懒洋洋问:“来了吗?”

“来了。”千蕊一边扶她起身一边道,“来了有一会儿,不过奴婢见小姐睡得正熟,便让先生在院子里先坐着喝茶歇息。”

靳夭夭皱了皱眉:“怎么不早叫醒我?”

徐氏特意嘱咐她要等着纪先生,想来这个纪先生应该是个很有资历的大夫,虽说她还是忍不住睡了睡,但别人既然来了,哪有还让老人家等着的道理。

千蕊却不甚在意道:“不碍事。”

“怎么不碍事?”靳夭夭脸色一沉,不得不拿出教导的口吻,“虽说纪先生只是个大夫,但他毕竟是长辈,我作为小辈的哪有让长辈等的道理,这也太不尊重人了。”

“长辈?”千蕊诧异看了她一眼,忽才想起自家小姐受伤后失去了记忆,便瞬间明白她是误会了。

刚要开口解释,靳夭夭已催促她帮忙梳洗,千蕊便只得闭了嘴照做,等一切妥当后靳夭夭便大步往门外而去。

走出门抬眼往院内一瞧,只是一眼,她就瞬间呆愣在原地。

她住的院子虽然不大,但布置却极为精巧讲究,尤其是在院子左边还有一颗大槐树,枝丫浓密,树叶茂盛,特别是炎炎烈日被这绿茵茵的树枝一挡,那树荫底下就只剩一片清凉与惬意。

不得不说原来的靳夭夭也很是懂得享受,因为在那大槐树下正好置有一张长塌,长塌上还铺着软垫,这样的午后若是躺在那软榻上睡个午觉,会有多舒服不问也可想象。

挨着长榻还有一张玉白石桌子,并几个同色的石凳子,一半被浓密的树叶遮挡,隐隐落下斑驳的光影,而另一半又暴露在炎炎烈日下,洒下满满的金色日光。

整颗浓密茂盛的大槐树,连带着软软的长榻和白玉石桌,真可谓是一幅醉人的风景画。

可此时的靳夭夭,既不是被那大槐树惊呆,也不是被舒服的软塌惊呆,更不是被上好的白玉石桌子惊呆,而是被树下坐着的那个人,给惊呆了。

先前徐氏说请了纪先生帮她看诊,照正常人的想法,一个有资历的大夫就算不是白发苍苍,怎么也该是年过半百。

可树下的那个人,光只看侧面,便知道是一个年轻的男子。

一袭天蓝色的长袍,外面罩着一层半透明的浅蓝纱衣,头发一半用白玉冠束起,另一半又随意披散,就算只是半张脸,也能看得出那人棱角分明,俊秀不凡。

他就那样安静坐着,修长的手指不时摩挲着茶碗,像是在凝神思考着什么。

微风拂来,掀起他的一处衣角,顺便撩起几缕发丝,伴着淡淡斑驳的光影,他整个人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温和美好。

靳夭夭很久没看到过这样舒服的人,一时就看得愣了神。

这样的人,这么年轻,又这么好看,怎么会是一个大夫呢?

没等靳夭夭想个明白,树下的男子忽然就偏过头来,看见她先是愣了愣,然后眉眼就笑开了,眸子里满满都是笑意,更显得他的面庞如春风和煦般温文尔雅。

“睡醒了?”男子笑问。

靳夭夭不由自主点了点头,脸忽然就有些热热的。

“傻愣着做什么?”男子向她招了招手,“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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