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丹宏打破按资排辈的等级习惯,给所有人都予以同等的机会以后,不少原来长期被压制的人心中都燃起了一股想要努力证明自己也不比原先的压制者逊色的想法,颜忆恩就是其中一位,她是被谁所压制呢?正是吕皓风。

所以她便不顾一切地开始狠劲练习各项技能技艺,废寝忘食,风雨无改。这一切都被丹宏看在眼里,暗暗对她佩服不已。看着丹宏在留心地观察自己,忆恩便主动来向丹宏请教,并热烈地与他探讨,有些动作她明明是会的,却故意假装不会,故意假装做错,就是故意要促使丹宏来手把手地教她,一遍又一遍,还是装作生硬,盼的就是丹宏多教她些时间。而丹宏也是无比地耐心,细致,认真,一丝不苟,令忆恩着实感动,又对比其他人,更感觉丹宏的温和,谦逊与善良,本就对他有好感,现在竟然在心里涌起了一种幽幽的对他的爱意……

比及华美大气,作风强势矜贵的皓风,眼前的忆恩却是显得更加妩媚温柔,娇美动人,肌肤虽不如皓风雪白,身形却更加窈窕丰腴,性感动人,而且人更单纯,朴质,不似今悦,皓风般心机厚重,城府深邃,这点倒和曼采有几分相似,不过却不似曼采那般强势,刚硬,坦率,豪爽,直接,江湖义气色彩浓郁,反而倒有几分书香气息,典雅风范,看得出来是个端庄淑雅,内心沉静,耐得住寂寞的人。丹宏不由也对她心生几分好感……以后不自觉就会时不时同她切磋技艺,甚至还谈起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文章哲思方面的话题。这点也让他对忆恩的好感日渐加深……

看到丹宏对忆恩手把手地教导,同出一门苏羡黎和叶以诗难免会心生几分妒意甚至醋意。这不,叶以诗也主动找到丹宏教导自己。丹宏谦逊道:“在这些方面,你们可是比我的经验丰富多了,应该是我向你们请教才是,怎么反倒我好象还成了老师似的?”

“当家的,你教导忆恩可以,教导我就不可以吗?是不是她长得比我更乖?是不是我就没有她可爱?”以诗睁着忽闪忽闪的机灵的大眼晴嘟着嘴说道。

丹宏一看她那双乖咪咪又机灵透顶的大眼晴,不禁被她这可爱的模样逗乐了,说道:“谁还能比你更可爱呀?你这双眼睛长得真好,忽闪忽闪的,真是个机灵鬼。”

“那凭着这一点你也该教我几招几式呀。”以诗说道。

“不敢当,不敢当,大家互相学习,交流,切磋吧……”丹宏说道。

“那好,咱们现在就比试一番。”以诗说道。还未等丹宏反应过来,她人早已经放马过来。

丹宏只得跟她比试。以诗耍的那套,在丹宏看来只能算作是表演性质的技艺,就跟杂技技能和马戏功夫是一回事,要论到实战,就完全是花拳绣腿和雕虫小技了,全然不堪一击了,但他却故意败给以诗,让以诗好不得意。而躲在一旁偷窥的苏羡黎看了,知道是当家的在让以诗,不禁嘴角边露出一丝诡秘的微笑。

“小姑奶奶饶命。”丹宏叫道。

“哼,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你呀,编写剧目还行,要论实际打斗,不是我不谦虚,你还够跟我们学呢……”以诗说道。

“那是那是,在这方面我真的好畏惧你,怕得不行……”丹宏说道。

“那你以后就要乖乖听我的,否则我就要让你更畏惧害怕。”以诗说道。

“遵命。”丹宏略一颌首抱拳。

往后丹宏还真的总要找机会跟以诗学艺,其实呢主要是觉得跟她呆在一起轻松,好玩,逗乐,正好忘掉或减少烦恼。但以诗却当丹宏是对她有意思,也觉得他这人虽然说话有点文绉绉的,有些迂腐,不过耐心很好,也知道疼人,也让她有安全感,因而也对他甚是喜欢。

苏羡黎的想法则与叶以诗相反,她要套点丹宏的真功夫出来,便趁以诗一段时间忙于别的事的功夫,找到丹宏切磋。丹宏还是如法炮制,诈败讨喜,孰料羡黎根本就不领这个情,而是狠招迭出,却又很有分寸把握,每一招丹宏若不认真对待,定然挨打疼痛,但却不会造成对他身体的伤害,仅凭这点丹宏就知道她是个虽然野辣却不失善良的姑娘。

“哎呀,我输了我输了,我投降,我告饶,我对你崇拜得不知道五体都要投到哪里去了……”丹宏说道。

“哎呀,我好怕呀我好怕呀,我好害怕你呀,我一看到你就紧张得不得了啊……你蒙谁呀?哄三岁小孩呀?当我跟以诗一样是傻大妞一个吗?我告诉你,你要是今天不使出真本领来,我不会放你走。”羡黎说道。

丹宏看过去时,但见羡黎麦褐饱庭,剑眉耸立,双目圆睁,鼻盈唇丰,黑发如洗,浓密飘洒,疾风吹过,拂面凌乱,端的热辣野烈,性感之极,不禁心中一动,真招使出。

但丹宏还是极有分寸,只使三成力,这样周旋十余合,不愠不火,不痒不痛的,甚是无味,羡黎当是丹宏仍然在耍弄自己,不禁有些恼了,猛一提力一刀划去,丹宏猝不及防,右臂竟被划了道口子,顷刻,血就涌出。羡黎见了大惊,忙丢了刀,立即撕下自己里面衣袖一角,赶忙替丹宏包扎,也包扎也连声致歉不迭。

“没事没事,多大点伤口呀,不包扎都无妨的。”丹宏说道。

“糊说,不包扎怎么止血?感染了怎么办?”羡黎浓浓的眉毛都皱到一起了,担忧地说道。

“怎么,你还关心我呃?是不是有点喜欢我呀?”丹宏恬着脸大言不惭地撩拔她道。

羡黎闻言立即将还没包扎完的布条扔络丹宏,嗔怒道:“自己包扎!”

“哎哟,大小姐,要做好事就做到底嘛,怎么能够半途而废呢?那前面不是白做了吗?总不能让我只记你一半的情吧?”丹宏笑道。

“那就老实点,好好听话。油嘴滑舌的。”羡黎说道。

丹宏只得乖乖听话了,就任由羡黎给他包扎,却把个眼睛细细地盯着她的脸看。这脸真是丰盈饱满,丰润细腻,丰腴妩媚,又不失好轮廓,丹宏心里甚至产生产生了好想去亲上一口的冲动。

见他这般痴傻地紧盯着自己,羡黎非但不恼,反而笑意盈盈地回望他,目光中也流露出欣赏和喜慕之情,还故意害起羞来,把头别过一边。丹宏以为她被自己看得不好意思,便把脸也转了过去,然而又忍不住想再看她,恰好羡黎也刚好偷偷转过头来,两人都发觉对方都偷偷转过头来看自己,不觉都相似地害羞一笑。不知不觉间两人的手已握到了一起,并在发觉后都没有放开的意思。丹宏遂大胆起来,热辣辣地逼视着羡黎,看得羡黎脸色微红,丹宏就忍不住俯身过去亲了她的脸颊一下,羡黎一抬头,那盈润的嘴唇正好与丹宏的嘴唇隔得好近,于是两人就很自然地热吻在一起。不巧这一幕恰好被刚赶过来的以诗碰见,但见她恨了丹宏一眼,“哼”地一声就冲气跑了。丹宏怔怔地站了起来,茫然地不知所以……

数日后是内务部监察司次辅洪元禄母亲的九十大寿庆生,合并后的乐碧戏团应邀要前往演出助兴,丹宏于是带着戏团的六朵金花前往洪元禄的府邸拜会。岳曼采看到丹宏不仅与胡今悦,吕皓风举止亲密,甚至竟然与颜忆恩,苏羡黎,叶以诗也是有说有笑的,显得关系也非同一般,心中顿然醋意大发,妒意汹涌,就拉长着脸一言不发。丹宏心里便感到纳闷,忙问其故,于是曼采就把自己心中的郁闷和不满说了。丹宏就解释大家都是朋友,又都在一个团里,彼此都需要关照,帮助和合作不是?可曼采怎听得进去?

那边吕皓风,苏羡黎等人见了也对丹宏不满起来,凭什么就要特别关照那个岳曼采呢?于是丹宏又只得对她们展开解释。谁知他越是解释她们越是不相信他。到头来,大家都在怨他了,他感到好生烦恼。

夜里梦中他向父亲问道:“”唯灵世界是否还有性别之分?”

“你感觉到的是灵魂,你看到的是性别。”飞龙答道。

“唯灵的世界能否看到?假如不能看到,而只有感觉,那性别的存在,便失去了意义。”丹宏说道。

“我只告诉你,男人的灵魂与女人的灵魂有区别吗?没有。在这一点上,从属灵的角度而言,男女最终会合而为一,成为一个个独立的纯粹的灵魂。在这个层面上的爱,是一个个不同的独立的灵魂与灵魂之间的爱,与性别无关。灵魂之爱,无关生育,无关生理需要。”飞龙说道。

丹宏点点头。

“我还想说,神是真实的,人是虚妄的。道德,理性与努力,这是人应掌握的三要素。抛开信仰因素,只是单纯谈处在自然状态中的人,其做法也不外乎只是两种,即是以道德的方式还是以不道德的方式,也就是以文明的方式还是以野蛮的方式。甭找太多的理由,就只拿这么一条原则来对照自己也就一清二楚了。”飞龙说道。

“爹,我记得你说过,在道德与不道德的同生共体中人要选择道德,在生与死的同生共体中人要选择生,在光明与黑暗的同生共体中人要选择光明,在真与假的同生共体中人要选择真,在美与丑的同生共体中人要选择美,在净与秽的同生共体中人要选择净。这才是一个人灵通过上帝考验成为被袘拣选的前提条件。”丹宏说道。

“是的。而且上帝赋予了人及这个世界以道德和理性的双重属性。因此作为一个人的努力,应该是同时面向这两个方面,也就是人既要在道德上去努力,也要在理性上去努力,这两者缺了哪一端,人灵精神都将变成狭隘,变成失去平衡。因此一个健全的人,应该既是道德的努力者也是理性的努力者。”飞龙说道。

“理性的努力表现在什么地方呢?”丹宏问道。

“理性的努力表现在你必须要学会动脑筋,聪明,运用智慧,逻辑,勤于在这些方面思考和实践,不要浪费上帝赋予你的这些能力。人的勤奋和努力工作是什么?就是在道德上努力与在理性上努力的综合。勤奋,努力,这是相比懒惰更为符合和靠近道德的事情。而战胜懒惰去勤奋劳动,努力工作的过程又不能是蛮干糊干,而是要开动脑筋,运用智慧,想象丰富,逻辑严谨,推理缜密。总之自己要尽到努力,在道德和理性两个方面的努力,这就够了,其它的就交给造物主了,不要自己去充当法官来裁判裁决,要相造物主,袘自有公允。”飞龙说道。

“嗯。”丹宏说道。

“人要使自己处在属灵中,就要处在思考的状态。梦境有时比现实更真实,因为梦境是一种属灵状态,而现实有时却未必。梦境中的美就是属灵状态应追求的美的方向。”飞龙说道。

“但梦境也有死亡和魔鬼的恐怖啊。”丹宏说道。

“拥抱魔鬼和死亡吧,不要被它们吓倒,也不要与它们计较和纠缠,只要做好自己,不要用恨去报复恶害自己的人,相信“伸冤在我,我必报应”,一切交由造物主,袘自有公断。”飞龙说道。

“不管存在之谜的终极真相是如何,我都要追求公正,追求灵在,一个没有公正和灵在的存在真相是我不愿接受的。”丹宏说道。

“存在本属于上帝的事,跟人无关。但上帝造人存在,让人存在,却又设计了他的罪和死,只让他保留短暂的有限的生,其目的何在?袘明明是可以办到白白送人永生的,但袘没有这么做,这是袘的意志,人无权指责。作为被造的人,只能接受袘的意志,从而再从中去理解。显然,袘不白白送人永生,而是附加了条件,这条件就是对人的勇气的要求,信心的要求,愿望的要求,道德的要求,理性的要求,努力的要求。因此魔鬼与死亡之所以被设计出,正是为了对应和配合这些要求。并没有真正有谁能悖逆这意志。”飞龙说道。

“那一些自杀现象呢?岂不是终于有了一回终极性质的自己替自己作主的选择和行动?岂不是对造物主也说了一声不?”丹宏说道。

“但一切的自杀都不是主动的挑战造物主的自杀,而是被迫的自杀,而是被蒙蔽了心灵的自杀。为什么这么说呢?自杀的行为虽然看上去是一个人的自由意志的自我决定,但其实没有任何一个人在好端端的健康饱满,心理正常,心情愉悦,全无压力的情况下去主动选择自杀。而往往是在这些方面受损严重,以致感到生不如死,痛不欲生,灰心绝望,难以再继续承受下去之时才会作出的决定,因此这决定是一个被迫的决定,不是一个主动性的决定。”飞龙说道。

“抑郁的痛苦好象就是如此。”丹宏说道。

“是的,那是先从身体健康的丧失开始,疾患缠身,久治不癒,日日活在难以承受的痛苦不堪之中,加上治疗药物所带来的毒副作用,以及对治疗药物种类的选择和尝试太多而造成的一些不良的相互的毒化作用,因此致使人的身体受害,精神致幻,心智恍惚,体力虚弱,精神体系崩溃坍塌,再加上工作,事业,生存环境等诸多方面存在的压力,艰难和恶化等等,而形成的一种综合而至的绝望和难以再承受。那种痛苦,虚弱,无助,绝望的感觉不是同样的身临其境者所无法感同身受的,如果没到那么艰难和丧失信心的那步,谁又愿意去主动结束自己的生命?”飞龙说道。

“那么被蒙蔽了心灵的自杀呢?又是怎样一种情况?”丹宏说道。

“这乃是属于一种受欺骗的愚昧状态,乃不属于是要挑战造物主的意志。”飞龙说道。

“那么追问终极真相的自杀呢?又能算作是什么呢?”丹宏说道。

“他并不是在挑战造物主的意志,而是在心存怀疑而以主动走向死亡来求证答案。况且可能其中还夹杂着他的另一些苦况,这又有谁知道呢?然而这答案是他能够求证到的吗?给不给他显示答案,在于造物主,因为他本不是答案本身,也不是答案的设计者。假如造物主不给他显示答案,他仍然求证不到。”飞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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