璘江国那边,国君岳应天也对已经兵临璘京城下的昭天大军的突然撤回和主帅卓远觉并诸大将要员被斩一事感到甚为蹊跷和百思不得其解……他找到心腹大臣霍明耻,詹德麟说:“蓝庭信这着真是让人费解……就算卓远觉真的在私下里接受碧天国支助援济,暗暗勾结碧血会等地下民间秘密帮派和义军组织企图谋逆颠覆推翻昭天蓝氏王朝的统治,那也得等到他攻下璘京城,救回老国君之后再行定罪处斩也不迟啊……这样一来,岂不是既利用了逆将帮他攻下了我国,又能最终还是可以定他谋逆死罪……?须知我国一破,光阙,迷畔,丰黥,梦海,剑云,色迦等小国岂不自然也就不敢造次,不战自退……?蓝庭信难道连这么个道理也不明白吗……?他真的是面带猪相心里也不明亮吗……?”
“国君陛下,臣以为这也正是蓝庭信的狡黠和灵妙之处,趁卓远觉还未攻破我璘京城时一举将他拿下。一旦卓远觉攻破璘京城,救回老国君,他在昭天朝野民众心中的威望必然更高……正所谓功高震主……那时候再想要杀掉卓远觉,恐怕就会引起朝野上下震动……毕竟卓远觉那时已是他们心目中无可替代的国家英雄和民族英雄……就算疑有谋逆之罪名,恐也难不考虑后果……所以趁他还没达到那样受欢迎和爱戴的英雄程度时就果断处决他,也并非不失为一良策。”霍明耻说道。
“也可能是昭天朝中真有人陷害卓远觉……作为大臣,我实话实说,朝中各臣各派之间是斗争复杂的,俱各有自己的政见主张,观念理解和利益盘算。因此出现个冲突对抗,势不两立,怀恨在心,陷害戕灭对手也是一个自然而然,顺理成章,并不奇怪的事……”詹德麟说。
“这不是重点,刚才国君陛下已经说了……重要的是时间节点……”霍明耻说。
“万一蓝庭信担心一旦攻破我国都城,卓远觉就可拥有老国君蓝庭钧,从而临阵哗变,挟老君以作筹码,威胁新君及昭天朝中各政敌……而碧血会等各路义军又可遥相呼应……再加上暗中资助的碧天国那时也可以在边境枕戈待旦,蓄势待发……一举从暗处走向明处……到那时蓝庭信可能就傻眼了……当断不断,便为后乱……所以他才作出那样一个看似不可理解实则很好理解的决定……所谓出奇制胜嘛……”詹德麟说。
“可你要知道,这样一来,对昭天是多大的利益损失……?本来可一举趁势乘胜追击,一举平定南方各路诸侯而独霸南方的,竟然会在这个一役定大势的节骨眼上为了个所谓的谋逆就宁毁这大好形势于一旦,这如果不是吃错药发了幻觉癫狂就是别有更深更幽暗更微妙的心机……我也是做君王的,不可能不明白这种利弊得失……谁会蠢到那样做呢?置自己及本国的利益于不顾,置举国江山社稷民众福禄安宁于不顾,大好的形势主动毁弃,诱人的利益财富权力权势范围等宁可拱手让出……这在道理和思路上无论如何也说不通……可以说这天底下任何一个君王也不会这么干……可他蓝庭信偏偏就这么干了……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岳应天说道。
“我觉得问题还是要回到时间节点上……为何早不杀迟不杀偏偏就要在那个功败垂成于一役的关键节骨眼上……?那个关键时间点就那么敏感吗……?再说,就我自己本人感觉,卓远觉给人的直观感觉是一身凛然正气,忠肝义胆,忠魂勇魄的形象……作战之勇猛世所罕见,忠于昭天王朝之表现人皆所见……我常常私下感叹要是我璘江国也有如此赤胆忠心勇毅刚猛的良将就好了……因此你想想,倘他真有异心,何必打仗那么忠心,作战那么勇猛……?完全可以敷衍混过的……就算他是在装,也不可能是从头装到尾,滴水不漏,一点破绽也不现啊……总有个不经意间就流露出来的情形和时候……但我们并没有看到这样的情形和时候……因此我觉得卓远觉并不象是什么勾结地下乌合之众里通碧天国要企图谋逆的人……”霍明耻说。
“我认为你刚才说的关键在时间节点上这句话很重要。我们可能要回到这个问题上来分析……也就是说在这个关键的时间节点上对谁最有利……?对谁最不利……?”岳应天说。
“城破对昭天国最有利,对我国及南方诸侯各国最不利呀……”詹德麟说。
“这是笼统的对国而言……对个人而言呢……?尤其是对涉及个人的最高权力而言呢……?”岳应天说。
“对个人最高权力而言,对陛下你最不利……对蓝庭信及卓远觉都最有利……”霍明耻说道。
“卓远觉的那个不能称为最高权力,因为他并非君王。”岳应天说。
“从君王来说就只有你与蓝庭信以及丰黥,梦海等南方各诸侯君王啊……”霍明耻说。
“蓝庭钧呢……?你们难道把他忘了吗……?他可才是真正的昭天国君呢……蓝庭信不过是个临时代理的……”岳应天说。
“陛下你的意思是……?”二人问。
“你们难道还不明白从个人最高权力上来说,对谁最有利对谁最不利了吗……?”岳应天说。
“哦,我知道了……城破意味着真正的国君蓝庭钧被卓远觉救回……而蓝庭钧一回,蓝庭信就得下台,靠边站……这也就意味着他的个人最高权力的失去,重新又回到他兄长蓝庭钧手中……因此在个人最高权力上对他是最不利的,对他兄长蓝庭钧是最有利的……而卓远觉最多也就个领功受禄加爵的臣子罢了……”霍明耻恍然大悟地说。
“正是……”岳应天面带意味深长的笑意说。
“这么说来,卓远觉不就成了个蓝氏兄弟二人最高权力竞争下的冤魂死鬼喽……?”詹德麟说。
“非也……应该是说他成了蓝庭信个人最高权欲私心下的冤死鬼……蓝庭钧并不会害卓远觉,而是会感激不尽,厚重回报,更加倚重,大加任用的……”岳应天说道。
“不愧是国君陛下,毕竟与我们不同,视角观点就是不一样……”霍明耻赞叹道。
“我们的问题是下一步该怎么办?”岳应天说。
“现在昭天境内听说真正大肆清剿碧血会等乱匪逆寇组织成员……这说明蓝庭信正在心虚,恐惧,要把朝野的疑惑和注意力转嫁到碧血会等民间流寇组织的身上去……”霍明耻说。
“并非只是如此简单……蓝庭信心中之殇的重点是要尽快把朝野的疑虑消除,让这个事件的影响尽快结束……因为时间拖得越久他个人的幽暗私心和不义做法的真相就越容易暴露于人们的视线……怎样才能尽快消除,结束呢……?唯有尽快除掉卓氏家族。因为卓家只要一天还存在,他蓝庭信的这个担忧和顾虑便一天不会消散……殊知卓氏家族在朝野的影响力可是不小的。卓远觉的二弟卓明城,三弟卓敬光可都是昭天朝廷位高权重之人……据说卓氏兄弟已被卷入到这场排查,缉捕,清剿碧血会等乱匪流寇的行动中了……还在寻找个什么碧天提供给碧血会的秘密金库……现在看来纯粹就是无稽之谈……而我估计蓝庭信可能要借缉捕清剿之机暗暗派人除掉卓氏兄弟及家人……”岳应天说。
正说着,突然有人来报:“昭天王蓝庭信已派卓敬光为大将率三万大军出昭东关,进犯我国……”
“知道了……”岳应天不慌不忙,气定神闲地说道。
“这蓝庭信又想走哪步棋呢……?”霍明耻说道。
“管他走哪步棋我们都不怕。我们现在有杀手锏在手,根本不怕他……”岳应天说道。
“什么杀手锏?臣等恭听陛下明示……”霍詹二人说道。
“就是蓝庭钧。”岳应天说。
“怎讲?陛下……”二人问。
“蓝庭信最怕最担心的是什么?不就是他兄长蓝庭钧重回国都昭京吗?既然卓远觉没能让蓝庭钧回去,那就让我们来秘密送他回去……这就是我们不怕他的地方……”岳应天说。
“这样说来,卓敬光所率的昭天军若敢攻击我们,我们便以此去暗中威胁蓝庭信,叫他不得不退兵,不敢再攻击我们……”霍明耻说道。
“你还是太小看蓝庭信了……他派出卓敬光,固然有卓敬光本人急于意欲要为家族证清白表忠心之念,但蓝庭信既然同意,就有他的深意了……他是想要借刀除掉卓敬光啊……不过我愿意陪他上演这出好戏……”岳应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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