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来,陈洁的右眼皮总是不断地在跳。
这让她很心烦。
因为一旦有会什么于她而言不好的事要发生,她的右眼总会不住的跳。
同时,她的左手无名指也经常莫名的颤抖。
这让她觉得一定有什么特别大的坏事要发生。
她自从请到叶然帮忙以来,已经在庐州住了差不多快半个月了。
她虽然不知道陆章的行踪,但是陆章告诉过她,他会在今年的这个时候来庐州把《易筋经》还给他的朋友的。
但是到了约定的那一天,也就是三月十六。
直到夕阳落下,连明月也最终消隐,陆章也没有出现。
陈洁更加心慌了,她整整一夜没睡,而现在却又更加睡不着了。
心里埋着心事的人,总是比一般人更难睡着。
叶然似乎就是一个没有什么心事的人,所以他早早的就睡下了。
陈洁忧心忡忡的惦念着,她觉得一切都向着她所无法预想的坏方向在发展。
她没有任何办法,就像一个束手无策的孩子,眼看着比自己高出几个头的大人一把夺过自己心爱的玩具。
更害怕等到大人把这个玩具还给他的时候,早已破烂不堪了。
日出,城郊寺庙里的小和尚才惺忪着睡眼打开庙门的时候,她早已矗立在门外许久了。
庙里供奉的是观世音菩萨
陈洁点起了三支香,深深地磕了三个头。
她心中默念祈祷,愿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能够保佑陆章度过这一劫。
哗啦哗啦
她虔诚而认真地摇着求签盒。
啪嗒
凶!
哗啦哗啦
她又摇动起来。
啪嗒
凶!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说道:“事不过三,事不过三,最后一次。”
哗啦哗啦
啪嗒
她不敢去看,闭上了眼睛,双手在地上摸索着,想要去把那张签捡起来。
可是她摸索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她猛地张开眼,看着面前的地面。
地面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留下。
咚
轻轻的一声响,是签牌被放回签盒里的声音。
陈洁寻声望去,却只看见叶然那张年轻而俊逸的脸。
只不过,此时此刻叶然的脸看起来神色凝重,甚至有些可怕。
“别找了。”叶然淡淡地说道。
“所以那只签的结果是什么?”陈洁问道。
“吉,大吉。”叶然漫不经心说道。
“真的么?”陈洁追问道。
叶然的眉头却紧皱了起来,问道:“是真的是假的,对你而言,有那么重要么?”
陈洁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她在乎的陆章的命,从来不是签。
哪怕真的是三个凶签,只要陆章能够完好的回来,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叶然接着说道:“你有空不如想想,他要是现在出现在你面前,你该怎样替他解决掉所有的麻烦。若是他现在已经死了,你又该如何追查出凶手是谁,怎么替他报仇。总之,你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但是在这里求神拜佛却绝对不是其中的一个。”
他顿了顿,说道:“行走江湖,生死有命。败中求胜,死里求生不是才是常事么?所谓的凶还是吉,不都是看你如何应对?”
陈洁默然,良久,缓缓站起身来。
对着面前的这个活在江湖传说里的年轻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明白了!”
当他们一同出庙门的时候,两个农夫模样的人拦住他们,其中年长一些的农夫问道:
“看两位的衣着,应该是城里的人吧?”
陈洁打量了他一阵,觉得不像是有什么图谋的人,便答道:
“不错,这位大叔有什么事?”
年长的农夫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城里的东来客栈那里有群人在打架,哎呀,据说都闹出人命了,你们要是回城,最好绕开那一段路!”
陈洁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急忙问道:“东来客栈?是哪个东来客栈?”
旁边年轻的农夫说道:“还能是哪个东来客栈,整个庐州就那一个东来客栈。”
泸州、东来客栈、血拼、人命!
陈洁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能把这四个东西串联在一起的,有且只有一个名词,也是一个名字。
陆章!
她和叶然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便立刻飞速的向着东来客栈赶去。
血正一滴滴的从陆章颤抖着的双手上滴落。
这血也不清楚是他身上的,还是他的敌人们的。
他身上无数的伤口,褐色粗布上衣也已经血被染成了赭色的了。
而在他面前的,则是为数不少的尸体。
这些死尸,死态各异。
有的七窍流血,那是被他正面一掌打中面门所造成的。
有的胸口凹陷,是结实当胸一记狂龙掌。
还有的人趴在地上,那是被他打断了后背的。
跟甚至如“三足金乌”的乌铁金,肚子被自己那根引以为豪的铁拐杖给贯穿了。
而此刻,陆章的面前倒下的大约已经有十几个人了,但是站在面前的还有二三十个人。
而此刻他的左手已经完全抬不起来了,他的左肩被三足金乌的一拐给砸中了,虽然不至于把整个肩头打碎,但是十天半个月之内,这只左手只怕是动也不能动了。
而右手,此刻虽然能动,但是也已经颤抖不已。
而他的内息,也早已耗损的七七八八了。
而面前站着的这二三十个人,论实力,远在已经死去的这批人之上。
前面那一批人,即使不是自愿,但是最终还是做了他们消耗陆章的炮灰。
依照他们的实力,任何一个,都足以打败现在的陆章。
但是他们谁都没有动,有了那么多的前车之鉴,谁也不想轻易地出动,去做下一个炮灰。
陆章背依着桌子,坐在板凳上,整个人身体垂着,微微的略带蜷曲。
可他的眼中已然在燃烧着火,一团愤怒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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