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觉得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叶然面对着岔路口问道。

“我不知道。”陆章摇了摇头,“不过我知道无论我们去哪里,都一定会有人跟着的。”

“那简单,咱们易容,然后甩掉他们。”陈洁说道。

“你若不是个疯子,就一定是傻子。”叶然叹了口气道。

“怎么?”陈洁不满的嘟囔道。

“我们三个要是要想躲过他们的察觉,只怕不止需要易容,还要分头行动。”陆章说道,“依照他们那么多人。而且一个个的智力也都不算差。我们三个人凭空消失,而路上又突然多了三个从没见过的人,怎么都会有所察觉的。”

“那我们就分头走啊!”陈洁说道。

叶然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陆章则说道:“分头走倒是不太容易被他们察觉,但是一旦被他们察觉之后,结果又是最严重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三个里面,你的武功最弱,对方人多势众,一旦发现了,只怕你就逃不掉了。”

“叶兄弟……”他突然对叶然说道,“你既然把我当朋友,那我比你大些年岁,如此称呼你,你不会反对吧?”

叶然环臂,歪了歪头。没有反对。

陆章继续说道:“叶兄的的武功高强,天下未必有谁能拦住他。但是,只要叶兄弟与我们分道而行,谁也不会再去跟着叶兄弟的。”

“至于我,现在伤势未愈,功力只能发挥个七七八八,何况即使我痊愈了,这江湖里武功在我之上的也绝对不在少数。”

陈洁却突然眼中灵光一闪道:“对了,既然这样,不如把这易筋经交给小叶来保管就是了,反正天下间本就没有谁能打得赢他。”

陆章却摇了摇头,坚定的否决了她的意见。

陈洁不解的问道:“怎么,你为什么不同意?难道你信不过小叶?以他的武功,要是对着易筋经有什么想法的话,只怕你我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陆章又摇了摇头。

他才准备说话,却被叶然打断道:

“我明白他的意思,现在天下间没有人敢找我麻烦,一来是因为打不过我,但更重要的是,我与他们并没有什么利益上的冲突,他们也没有必要来找我。”

“陆兄不把易筋经交给我,其实是害怕我拿到易筋经之后,也如他一般,成为整个武林所追捕的对象。”

“可是,他们敢来追捕你么?”陈洁问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叶然道,“对于这江湖里的人,无论是想出位上头的新人,还是想修炼神功一统江湖的势力巨头,这易筋经的诱惑太大了。他们都是一群赌徒,用自己的命来做赌注,赌一个成功的机会。所以,就算是易筋经在我手上,他们也是会义无反顾的前来追捕我的。”

“那你打他们啊,你的武功那么好!”陈洁焦急道。

陆章却说道:“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恶虎不架群狼。我在东来客栈,面对一群武功武功尚可的,其中甚至还有大部分武功并不如我的人,若不是你们相救,我还不是差点战死。更何况现在谁拿着这半本易筋经,谁就是被整个江湖武林所敌对的人。就算是叶兄弟,面对整个武林,也不见得能有几成生机。”

陈洁苦闷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叶然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们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走。想狙击我们的势力绝不在少数,但是之前第一个出手的隐剑峰,不仅损失了一队还算精锐的川弩手,还折了大将龙飞帘。只怕现在剩下的势力也都该知道想要拿下我们并不容易,甚至有可能付出了代价却依旧什么都得不到的。所以,他们现在一定都在等。”

陈洁问道:“他们在等什么?”

陆章轻轻抚摸着陈洁的脑袋说道:“当然是在等谁最先忍耐不住对我们下手啊。”

陈洁一惊:“什么?!”

陆章道:“他们在等,等彼此之间谁第一个下手。谁忍耐不住第一个下手了,谁就一定都会所谓的别人的垫脚石。如果最后一定会有一个人能拿走这易筋经的话,那一定是最有耐心的一个。”

叶然接口道:“也一定是最能发现机会和最能把握机会的一个。”

“那,我们现在去哪?”陈洁问道,一切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问题。

陆章摇了摇头,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现在他去哪里,哪里就会带来杀戮和死亡。

“你哪位死去的朋友有没有和你说过,他要把这易筋经带到哪里去或者交给谁?”叶然突然问道。

陆章反问道:“怎么,你的意思是?”

叶然道:“我那天匆忙之间没有注意观察你死去的那个朋友,不过我还是发现了他腰上似乎有一块木刻的令牌一类的东西,想必他也有投身某些帮派势力的吧?”

陆章不由得暗中惊叹,那天叶然从穿堂而过救他到最后撤离不过是短短片刻的事情。

而在这一瞬间,他竟然不仅能分辨出谁是为了抢经书而被自己所杀的人,而谁又是因自己而死的朋友。

更能注意到一些常人几乎就是认真观察也不一定能发现的地方。

他突然觉得,他和所谓的绝顶高手之间的差距,是巨大的,而且不仅仅在于武功上。

很可能在智慧,耐心,天赋,甚至是细致等所有方面,他都全面的并且远远的落后。

这让他有一丝的绝望。

而更多的,是对于自己的一种鞭策。

自己离着前面那些人的高度,还远着呢。

突然间,陆章仿佛突然间想起来什么一般,整个人如同恍然大悟。

他说道:“你不说我都忘了,郭兄是洛阳秋雁门的弟子,他在把这经书交给我的时候曾经跟我说过,若是一年后我们约定的日期前他死了,那就让我把这本易筋经交给他门秋雁门的门主。”

叶然扬了扬眉,仿佛听到了一个让他觉得有些奇怪的回答。

“没想到他还算是个挺忠心的人。”

陆章却不无骄傲的说道:“郭兄绝对是一个可靠的朋友,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但随即,他的脑袋又垂了下来。

“可惜郭兄那么好的一个人,却因我而死。”

叶然道:“他的死与你无关,只要这易筋经是他的,那他就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把这易筋经交出去,另一个就是死。”

陈洁也轻轻拍了拍陆章的背,安慰他说道:“别难过了,郭大哥虽然不在了,但是我们还得替他把他没做完的事情做完啊。”

陆章也振作起来,“对,不管怎样,我都要完成郭兄的遗愿。那我们先过长江,然后走官道,直接去洛阳,先把这半份的易筋经交秋雁门的人,然后再去把剩下的半份给找回来!”

“好。”叶然说道,他指了指向右的那条路,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从右边这条路走,附近几百里只有这个方向有个小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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