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赖以成名,打出一片天,以此在白云庄里颇受重用的一双肉掌,竟然被面前这人一瞬间齐腕整齐的切了下来。
痛,又大恸。
不过他的痛苦并有持续太久。
因为留给他痛苦的时间本就不多了。
他犯了一个巨大的错——无论对手是谁,他都不该留下如此巨大的一个空门给对手。
何况还是如此可怕的一个对手。
他才刚刚抬起头,便只看见一道耀眼更要命的寒光乍现。
紧接着,他的喉头感觉到了一丝的寒意。
随即,他整个人觉得天旋地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后,一切都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而他突然发现自己看整个世界的高度都变化了。
更可怕的事,在他面前的,赫然站立着的,竟然是一个背对着自己的无头的男人。
等等!
这身衣服,这样的身材。
这个身体应该是自己的。
那自己又是谁呢?
哦!
原来现在的自己,只是一个没有了身体的脑袋。
没有了身体的脑袋还能活多久呢?
我还没活够呢!
我还想吃一下长沙的臭豆腐呢。
青楼巷子前的那个巷子里的那家的最吃,岳麓书院门前的名气最大反而不好吃……
他的还没想完,更说不出口,他就已然死去了。
而歌女还没来得及惊叹,一剑又已经刺向了她。
右臂一阵剧痛!
她急忙一扬左手一掌拍去。
但是随即整个手掌也被他一剑刺穿。
不过这对于她而言,这倒算是个机会。
他们此行本就是极其重要
因此他们平时在睡觉的时候,虽然入睡,但也都是衣不卸甲,和衣而睡。
房外动静本就有些怪异,他们总觉得有些不对,再加上蓝袍汉子放开嗓子的一声催促。
四个人虽然还带着疲惫,但都是立马翻身下床,冲出门外。
而映入眼帘的则是一片凄惨的场景。
茶客仰卧在舱门处,内脏流了一地;老大捂着喉咙倒地身亡;白袍大汉则身首异处。唯一活着的歌女,右臂齐臂弯处被斩断,整个左脸颊上一道可怖的伤痕,而此刻则又被人一剑刺穿了手掌。
整个船舱里,满室血迹,弥漫着各种恶心的令人想吐的血腥味以及内脏的特殊气味。
若是一般人看到这场景,只怕早已吓得晕过去了。
饶是这几位所谓的武林中人,看着这场面也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太恐怖骇人了。
从他们听到些异样,到现在,不过短短片刻,却已然血流成河。
“快!他的剑被我困住了,快上!”
歌女厉声喊道,她的脸还因为剧烈的疼痛扭曲着,搭配着她脸上令人胆寒的伤口以及满脸的血迹,说她是地狱里逃出来的恶鬼都并不为过。
听闻如此,五个人还是全力的冲了过去。
很明显,面前这个人是个强敌。
而这个强敌是个用剑高手。
此时,他的剑刺穿了歌女的手掌,但是换言之,也就是说,他的剑被歌女用一只手作为代价给牢牢的控制住了。
这样的代价颇有些惨重。
但是面对这样的敌人,不付出些惨重的代价,那是绝对不会有胜算的。
而此刻,他无法运剑,无疑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而且稍纵即逝。
但,这真的是个机会么?
执剑人突然手一松,放开了手中的剑。
五个人具是不解,但是他们的脚步却并没有因此放慢丝毫。
执剑人却笑道:“你们真的以为一个绝世的剑客,没有了剑就杀不了人了?剑即是我,我即是剑,我才是这天底下最快最利的剑!”
说着,闭上眼,只食指与中指一挥,便有一道内力自指尖而出。
顷刻间,一道比先前任何一道剑气都更为锋利且磅礴的剑风直向五人刺去。
每一个人都觉得它在攻向自己,却又似乎不在攻向自己。
正当他们还在犹豫不定时,剑风已至。
蓝袍汉子首当其冲,第一个被剑风所伤,胸口被破开了一道巨大的创伤。
他甚至能从这个伤口处看见自己的心脏在跳动。
而剩下的四个大汉里。
轻功最好的那个纵身向上,外家功夫最好的运起金钟罩,用剑的自左攻出,用刀的自右杀来。
一时间,四个人,四个方向。
他们坚信,即使对方武功再高,也不可能一次性对着这四个方向同时进攻。
却是,他不能,这世上没有人能。
没有人能够同时进攻四个方向。
但是他们忽略了一点,就是有时候,一旦人快起来的话,是能做出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事情的。
这个人就是一个极快的人。
他虽然不能同时向四个人进攻,但是他连着进攻四个人的速度太快,快到他们都没来得及反应。
拿剑的这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次拿剑,因为他的右手四只手指全都被削断了。
提刀的人也是他一生中最后一次用刀,他的整条右臂齐肩被完成的切下了。
轻功好的人却再也飞不起来了,他只觉得足下一疼,左腿齐膝断开,右脚也被整个斩落。
而金钟罩的人则再也不能做任何事了,因为他引以为豪的金钟罩被人正面击破,整个人被人齐腰砍成了两截!
“是你!”歌女终于彻底的确认了他的身份,“李家宗主,北地剑王李鸿宇!”
李鸿宇却明显很不开心的皱了皱眉道:“我叫李鸿宇,我也是李家宗主,但我不是北地剑王。”
他一步一步走来,一个字一个字认真的说道:
“我是天下第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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